只是她不能原谅的是袁家,她的娘家,居然亲戚往来都断了。
当时她怀有身孕,只是时值家国多事之秋,思虑过重,怀相不好。
从她怀孕至生女,袁家连个面都不敢露,生怕被牵连。直到她要生产,唯恐难产,谢侍中便求到袁家希望由他们出面,请御医坐镇,也不过是安她个心,其实稳婆也好奶娘也好都已经准备妥帖。
袁家一口回绝,不止没有应下谢侍中的请求,连谢婉出生后洗三、满月人影皆无。
倒是后来玉衡帝一路杀到建康登基为帝,提拔重用谢侍中,谢家咸鱼翻身,才恢复了谢家以往的荣耀。
又是她的娘家袁家闻风而动,再度仗着姻亲的身份频繁走动起来。
谢侍中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与袁家恢复了往来。可她知道,那疙瘩在谢侍中心里憋的都要烂了,只不过不愿伤她的心,才从不提及。
谢显年纪尚幼便经历了这一切,所以一向孤傲冷情。
却也不知是随了她,还是年幼便在外家亲身感受了人情冷暖才导致他如今那副性子,和谁也不亲,和谁都隔着一层。
现在又是同一个袁家,腆着脸仗着血脉还要在她跟前指手划脚,是谁给了他们勇气,给了他们脸?
想想,和他们姓同一个姓氏,她都觉得臊得慌。
“以后,殷夫人再上门就说我在闭关礼佛,不见外客。”
袁夫人又坐了会儿,这才提起精神回到了小佛堂里心无杂念地抄起了佛经。
到儿子回来建康,该是一切尘埃落定了。
萧家无从得知谢家已经乱成了一团,萧家自己这边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二房萧二爷忙着搬家,长房这边则忙着萧宝山赴竟陵上任。
若非从萧宝信口中得到乱世将至,萧司空或许不会为了萧宝山赴任竟陵这般关注,可既知道了,他便难免上起心来。
太守是地方大员,可以自行任免掾史,萧司空便将手下得下的谋事、兵将拨了三分之一给他带上任去,替儿子保驾护航是顺带手的,主要原因还是为将来筹谋,留下后手。
萧司空没有野心谋朝篡位,可也没心大到坐以待毙,该要做的准备还是要做的。
把家底三分之一分给了二房萧雨,再三分之一就给萧宝山都带过去了,虽说管账的还是谋事张廷,但萧宝山就没想见过这么多银子
是他爹给的!
萧宝山都要哭了,时隔多少年才体会到阿爹深沉的父爱,抱着萧司空的大腿就哭上了。
这些年除了萧宝信就是萧宝树,他都以为自己失宠了,阿爹倒是不骂他,可是也没感觉特别看重,反倒不如萧宝树不是这个揍就是那个骂,那是有希望才失望,爱重他才揍他。
心里一直犯着拧,直到今天那扣才算自己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