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夕没有想到沈怀安兄妹安置他们的位置竟这般隐秘,她和赵庭桉走了一整夜,才总算是看到了一缕炊烟。
赵庭桉上前敲门,来开门的是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女孩,身材瘦小,脸色蜡黄。“你们找谁?”她警惕地问。
“我们是从别处来的,想问问这附近有车马行吗?”赵庭桉蹲下身子与她说话。
“我们这里没有马,你们得去县城。”这话与沈怀竹说的一致,看来这附近确实没有能租马车的地方。早知道应该找找他们把马藏哪了,骑他们的马走。
“那这附近有住店的地方吗?我们走了一夜,有些倦了。”沈怀夕问道。
小女孩看了一眼赵庭桉的肩膀,关上了门。沈怀夕困惑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赵庭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血迹斑斑的衣服,说道:“走吧,去别家问问。”
刚说完,门就打开了,但不是之前的小姑娘,是一个怀着身孕的女子。
“进来吧。”她的语气算不上热情,脸上也没有笑容。若不是她侧身的动作,赵庭桉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叨扰了。”赵庭桉牵着沈怀夕进了屋。房子很小,也很简陋,屋中间只摆了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椅子的腿还是断的。桌上摆着两碗白粥和一小碟咸菜,说是粥,其实更像是水里放了几粒米。
“大丫说你们要找马还要住店,我们这是个小村子,总共只有不到十户人家,你们要找的这些都没有。”女子面色冷淡地给两人倒了水,又去厨房里盛了两碗粥出来。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自己带了干粮。”赵庭桉赶忙摆手拒绝,这家人看起来日子就不好过,他担心他们吃了,这家人就没得吃了。他从包裹里拿出饼子,递给沈怀夕。二丫站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赵庭桉迟疑了一会儿,撕了一小块递给她,“你要吃吗?有点干。”
二丫的手抬起来又放下,小心翼翼地看着女子的脸色。
“还不谢谢哥哥。”女子吃力地坐下来,端起碗,冲二丫说道。
二丫笑得露出了两颗门牙,小声说道:“谢谢。”
“没事,不知娘子如何称呼?”赵庭桉看了眼女子的肚子,又用余光扫了一眼,并没有见到家中的男丁。
女子大口喝着粥,毫不在意地回答道:“叫我秀儿就行,我们家男人被州府的人征用了。”
“征用?”沈怀夕第一时间想到了江南受灾的传言,她摸索着坐下,继续问道:“好端端的州府招壮丁做甚?”
秀儿看了一眼沈怀夕,许是因为发现她是个盲人,脸色和缓了一些,“我们也不清楚,就是前几个月,突然来了许多官府的人,把村子里所有的男丁都招走了。”
“具体是几个月前你还记得吗?”沈怀夕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