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故绪已经离开那地心世界多时,在刚刚回到那萤火之地时,两人都着实是虚弱了好一阵,自行调理一番正准备去镜月湖寻找那水妖璧月,却不曾想在半道瞧见两个熟人。
之前竹词对于这个沈祀就没有多少好感,如今见他们两人来到此处,所为得,必然就是那水妖璧月身上的宝物,还有那些藏匿在镜月湖之中的宝物了,不然她还想不出能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两个什么能力都没有凡人来闯这冰寒瘴气。
贪念人人有之,只是竹词今日想要保一保璧月就是了。
她跟故绪之所以会去到那地心世界,大致就是璧月所安排,但究竟是为何他们不见璧月无法详细得知,但至少他们在那地心世界之中,虽然遭遇过一些危险,但最终的结局是,故绪的身世已然清楚一些,而且他的血脉是已经开始慢慢觉醒,至于竹词,她也获得了很多之前在这六界之中可能永远也不会得到的东西。
虽然她的身世还未明了,但是竹词觉得应该并不会很远了。
所以璧月不能有事,更别说竹词本来就对这沈祀和洛青禾没有什么好感了。
沈祀面色微沉,这竹词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并且看起来周围的那些冰寒瘴气似乎也是对于她毫无阻拦之效,而之前与她形影不离的那个男子,也就是狐言道长的师弟,如今也不知去向,难不成这竹词竟是跟那水妖璧月有所关联。
他抬眼紧紧盯着那竹词,低声道:“你来此地,究竟是为何?”
竹词笑了笑,摇摇头道:“不为什么,只是为了提醒沈将军和沈夫人,此地已经离那镜月湖十分得近,而这寒冰瘴气在踏出我所在的这个位置之后,就会再度加剧,远不是两位手上那道符咒所能抵御的存在,为了两位的安危着想,二位还是先回去吧。”
虽然是心中对于这沈祀不曾抱有好感,而且也打定主意不会让这两个人见到璧月并伤害她,竹词却也没有完全跟沈祀撕破脸,话语间礼数极为周到,并不能听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这话虽然表面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在沈祀和洛青禾听来就显得有趣多了,只不过在此时他们好歹想起这竹词到底还是仙门所属的人,就算跟璧月有关系,却也绝对不会有多么深切,此时还是不该惹她为好。
“我二人是听闻这林中凶险四伏,担心各位道者进来之后会遭遇不测有危险,是以大胆前来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帮的上忙。”
竹词笑笑:“沈将军言重了,我等乃是修仙之辈,如果连这样的冰寒瘴气都无法抵御,那还谈何斩妖除魔?既然答应了沈将军和沈夫人,我们必然会好好处理,那水妖,日后定然不会再去打扰二人的清闲生活。”
她想了想,补充道:“其实本可以以秘法在二位身上画符,来使二位抵御这周遭的瘴气,但是无奈越靠近镜月湖,这瘴气就越发厉害,凡人之躯太过脆弱,无法抵御,连我们也无法保证二位的安危了。”
原本听竹词说有办法,沈祀和洛青禾面上还略微泛起了几丝喜色,结果在听到竹词后来的话之后,两人面上的喜色渐消,转而又是阴沉下来,但是又不好说什么。
沈祀微微点了点头,似是思索片刻,轻声笑道:“竹词姑娘说得是,我们两个本是担忧却不曾想到我二人来此本就是给你们带来了麻烦,就不牢姑娘费心,我与夫人在这林中兜转片刻便会离去。”
竹词笑着抬手抱拳,微微低头道:“真是麻烦将军和夫人大老远跑一趟了,但是为了两位的安危着想,还是快快离去才是,毕竟那水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残忍之徒。”
沈祀跟洛青禾连连答应,随即就是转身离去,这里的寒冰瘴气极为浓郁,沈祀和洛青禾两人只不过走出一小段距离,就已然是看不清楚他们的身形。
竹词立在原地瞧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是轻轻摇了摇头,这两个人啊,怎么会如此轻易离去?必然会是绕道而行,决计是不可能相信她的话的,不过还好她和故绪二人体内都被种下寒冰瘴气的冰种,虽然无法自由驱使寒冰瘴气,但是在被瘴气笼罩之时,使之浓度陡然提升不少也不是什么难事。
希望他们在见到故绪之后,可以被那些浓郁的瘴气给全部吓回去。
其实这样对谁都好,仙家的东西虽然好,却也不是寻常凡人可以获得并保留的。
只是竹词此时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情。
这沈祀和洛青禾手上的那两道用来抵御冰寒瘴气的符文究竟是谁给他们画的?如若说是他们两个另外请了道士这就另说,但如若是当初的那个时候
她跟故绪离开那沈府之后,似乎狐言还因为有话要交代而留在府中许久,后来才出现,如果说是狐言当初告诉了沈祀和洛青禾这月森的镜月湖中有宝物呢?毕竟这两个人当初只是想要摆脱璧月的纠缠,后来越态度大变。
那便是只能跟着镜月湖中的灵宝有关系了。
但是狐言为何会在他们两个离开之后,专门告诉沈祀和洛青禾有关灵宝的事情?是专门避开他们两个悄悄告知,是如何居心?
而且
那狐言的外表,金瞳,白发,简直跟血脉觉醒时的故绪一模一样,怪不得那个时候竹词会觉得狐言跟故绪有些相似,如果抛去瞳色发色的区别,这两个人的面容简直就是差别极小,但竹词却很清楚能分辨出两个人,所以当初并未发觉这两个人的容貌如此相似。
当初在昆仑后山见到的小孩是故绪,他本就是金瞳白发,只是与血脉觉醒与否有关系,但是这狐言又是谁?如此瞳色和发色,应当是只有九尾天狐的血脉才会拥有的存在。
而且之前自己虽是怀疑,却并不确定故绪是否就是当年所见之人,却在见到狐言之后,这股感觉如此强烈,难不成这两个人之间
这天底下,还能真的出现两只一模一样的九尾天狐不成?
如若这股猜测是真的,那狐言可要比故绪成熟强大许多了,却为何能够心甘情愿把原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都交给故绪?当初他说话的口气也好,神色也好,丝毫都没有表现出被逐出师门的一点点遗憾和不甘。
反倒还很开心?
“真是奇怪”
想了片刻,竹词也想不出所以然,只是摇摇头叹了一声,此事还是等有空了再去细细思索吧,此时不知道那沈祀和洛青禾两个人有没有见到故绪,又是否真的被那冰寒瘴气给吓退。
正想着就是感觉到远处突然澎湃起来的冰寒瘴气,应该就是故绪动用了冰种之力,使冰寒瘴气得浓度愈发加重,只是不知道为何其中竟是蕴含了一股极为奇怪的气息。
虽心中混沌不清,竹词却是心道不好,连忙朝另一个方向闪掠而去。
而在赶到之后,只见倒在地上的人事不省的沈祀和洛青禾,以及站在一旁靠在大树树干之上有些无所事事的故绪。
见竹词赶来,故绪抬眼看看她,又低头瞅了瞅那已然昏迷过去的两个人,轻声道:“如何,把他们丢在此处,还是送回森林口处?”
竹词却是紧皱眉头直直走到故绪身旁,又是拉起他的手捏来捏去,又是皱眉仔细看着他得面色,故绪不觉疑惑道:“恩?”
难不成是自己想多了?之前那股悄咪咪混淆在寒冰瘴气之中的奇怪气息,虽然微弱,但竹词清清楚楚感应到了,只是如今故绪瞧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但竹词仍不相信是自己感受出了错,只拉着他的手,朝月森深处跑去。
即使不知道为何,但她心底很清楚得在说,要尽快离开这里。
“不管他们,他们手上的符文自可以保他们性命。”
故绪一直都没有事,只是竹词心底莫名心慌,总是不知道为何。
而此时身处远方的狐言,本是泡好了一杯茶,刚刚端起来,却猛然怔住,随即放下茶杯,是笑了笑。
“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