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卓樾请了在省城连昌工作的大学同学袁泓新开车送他们回隅南塘下村老家。车后座拆掉做了一个简易的床铺,老杜盖着被子躺在上面,卓樾与杜雁来曲腿坐在旁边照顾老杜,他们让年长的秦树海坐在前面副驾座位。
车辆行驶到连昌火车站附近。
秦树海回头对卓樾说:“卓书记,你们回去也不需要我帮忙了,我……我想留下来找找工作看!”
车子在路边停下,秦树海打开车门下了车,他扯了扯自己一身皱皱巴巴旧色西服,一双黑色的假皮鞋也掉了渣,看起来生活十分拮据。
卓樾从口袋里掏出三百块钱递给他,说:“这是你外出得补贴,树海叔,现在有很多黑砖窑骗人拘禁去从事危重劳动,你一定要谨慎!”
“好,卓书记,你将这钱拿回去给我家婆娘吧!我若找不到合适的工做,我就回乡。”
秦树海目送他们开车离去,连忙赶到火车站的招工栏,招工栏下依然聚集着一堆同他一样的民工伸长着脖子,瞪大眼睛仔细地审视着每一张招工信息,秦树海找见了那张重金寻人的启示,抄下了上面的手机号码,在附近报亭的公用电话打过去……
“喂——”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你……你是不是在找一个叫南婷的女人?”
“是,你见过她?在哪里?”
“多年前在我们陵河那边见过。”
“她现在哪里?”
“你……给多少钱?”
“你要多少钱?只要能找到她。”
“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但她在八九年生过一个孩子。”
“孩子现在哪里?”男人的声音十分急切。
“一……两万块钱。”
“好,你现在什么地方?”
“我在连昌火车站,北出站口,招工栏这边。”
“好,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秦!”
“好好,你在那等着。”
秦树海挂了电话,便走到招工栏边等着。
约莫过了一个钟,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停靠在路边,下来的司机却一个衣着光鲜的中年妇女,她身形瘦高,眉骨突起,一双深邃的眼睛在来往的人群中搜寻,见到蹲着招工栏角落下抽烟的秦树海也睁大眼睛看着她。
女人走到他面前冷漠地说:“是你打的电话?”
秦树海掐灭烟头站起身,说:“是我。”
“这里太吵,你跟我来。”
秦树海便跟着她走到火车站不远处的地下涵洞。
“你带钱了吗?”秦树海问。
“你先说她在哪里?”女人说。
“上面说提供线索也重谢。”
“是。”
“她当时在陵河镇塘下村生下了一个女孩,我们以为她死了,可是,天亮后,她人又不见了。”
“那就是说,你现在也不知她在哪里了?”
“嗯!”
“那只能给你一千。”
“你们可以按这个线索去查嘛!”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这么多年了,或许早就死了。”
秦树海疑惑地望着女人,说:“那……你们还找她?”
女人却并不多言,从包里掏出一千块钱给他,说:“谢谢你了。”
秦树海看着薄薄的几张钱币,并不接手,说:“孩子……你们也不找了吗?”
女人短暂的思考后,问:“孩子在哪?”
“一万块!”杜树海说。
女人似乎并不在意,说:“我们这些年遇到了好多像你这样的骗子,我要是你,骗到这一千块钱就知足了。”
女人说着便将一千元递过来,秦树海接过钱,感觉这个女人没有电话里的那个男人在乎南婷这个女子。
“接电话的那个男人呢?”秦树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