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澜逸沉吟片刻,他拿不准殷久对这件事情的想法,他们去听墙角之时张家娘子已现不妥之状,而殷久却没有任何表示,以她的眼力肯定发现了异样,却保持了沉默。
而慕澜逸很有自知之明,他只是暮骨山上一个客人,虽然殷久让他做事,但这并不代表殷久已经把他当作了自己人,也不代表他就有资格去插手殷久的决定。
“你在这稍候,我替你转告一声,成与不成我也不知。”说完便转身进入了阵法之中不见了踪影。
慕澜逸可以在阵法中自由出入自不是因为他精通奇门遁甲,而是误打误撞。第一次到暮骨山的时候乃是重伤被人追杀,穷途末路逃入了暮骨山。巧的就在他是一个瞎子,迷幻类的阵法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再来也是运气奇好,其他阵法也没有被他激发,这才安稳到了暮骨山中。
殷久在那之后便改进了阵法,顺便告诉了慕澜逸进入阵法的方法之一,也算是方便他出入,毕竟她并没有将他囚在暮骨山中的打算。倒也不怕慕澜逸将阵法泄露出去,若是,她自是有办法让不轨之人有去无回。
“哦?倒是不知他知道真相后还会这般痴情否?”殷久听闻此事挑眉一笑,令蔽雪收拾收拾一些用具便跟着慕澜逸来到了山门。
今日轮到含卿守宫。
蔽雪长时间没有离开暮骨山,现下终于能出去看看,心中十分兴奋,就像放出笼的鸟儿一样,若不是顾忌着殷久,此刻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小雪儿,本宫主是不是拘你太久了?”殷久好笑地看着蔽雪,这丫头一点儿也没有含卿沉稳的气质,明明两人年岁差不了多少。
蔽雪不好意思说话,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殷久,希望能够快些到镇上去。早些完事她还可以多逛逛,她可是好久都没有吃上街角王婆婆卖的桂花酥了。
“去吧。”殷久也不拘着她,对于下人,只要不作出背叛她的事,殷久一向很宽容。蔽雪欢喜地应了一声,将身上的药箱往慕澜逸身上一挂便骑着马向着山下奔去。
慕澜逸见此有些无奈,也只好默默地接了这份差事,跟着殷久走到山门处去见等待多时的张岳。
“你便是张岳?”殷久踩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走到跪着的张岳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张岳此时已经是把殷久看作了唯一的稻草,一见到她便又磕起头来。
“求求神医救救我家娘子。”
“你可知我治病的规矩?”殷久看着卑微的男人,这个男人为他的妻子做到了如斯地步,不知知道妻子与别的男人纠缠不清还会这样不顾一切的为妻子求医问药吗?
张岳毫不犹豫地说道:“小人知道!小人家中无甚财物,但小人愿以这条贱命来报答神医的大恩大德。”
这时突兀的吹来了一阵风,阴冷刺骨,张岳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殷久,他看见那神秘的少女脸上扬起了一抹古怪的笑容,以及那少女翻飞的墨色裙角。
“不,你不知道!”殷久说。
“我暮骨山的规矩从来都是先付酬劳再治病!”
“再说,我要你命又有何用?”
张岳不由得大惊失色,连忙道:“小人愿为神医做牛做马,只要神医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复又给殷久磕头,额上的血在地上印出了一朵鲜红的花。
“也罢,暮骨宫可是好久都没有药人了,看完这场戏,若是还有决心应你一次又有何妨。”张岳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只能应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