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女儿金贵,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直至今日姜家这一辈的第一位姑娘出嫁,京城人才知道什么叫做金贵。
披红挂彩的嫁妆从姜府大门一箱箱抬出来,头一抬便是一丛御赐的红珊瑚这可是即便没有御赐的名头也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加上御赐的名头,更是让许多派了家仆围观的人家羡慕不已。
但御赐的还不止一件,紧随着的第二抬是一对玉如意,虽不及前一样值钱,意头却是好得不能再好。
紧跟着的是二十个妆奁盒子,盒子半敞,其中的土砖清晰可见。
围观的群众哗然。
这样尺寸的一块土砖代表的可是一百顷良田,二十块土砖便是两千顷良田
两千顷啊,若是不怎么受宠的公主嫁妆都没这么豪华吧!
余下的九十八抬则是一众金银器物、绫罗绸缎、精雕的拔床屏风画桌以及满箱的银元宝和金叶子,吹吹打打,十里红妆,看得寻常百姓直流口水。
若是哪位寒门士子娶了这一位身家堪比公主的大小姐,定是要一步登天了吧!
厅堂中,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含笑听了婢女回来禀报的民众反应,笑嘻嘻地拉了姜谦的袖子:“谦哥哥,那红珊瑚是我特意向父皇求的,后来母后又说玉如意的意头不能少,便将两样都赐了下来,你是不是要谢谢我?”
小姑娘被四位婢女不动神色地簇拥着,说话的样子天真散漫,厅中人却无人敢慢待,时不时便要用眼风扫一扫确认这一位的安好毕竟是皇上唯一的嫡女,也是最宠爱的一位公主。
太子宣邦与宁恒有情分在,去了宁府撑场子,和姜谦关系近的三公主则来了姜家庆贺。
姜谦闻言立刻含笑对三公主作揖:“小生多谢公主。”
三公主见他行礼本要嘟嘴,一听他这自称就又笑了起来姜谦一向本分守礼,也就在自己面前偶尔露出风趣搞怪的一面,对于小孩子而言,这点微不足道的特别就是比天还大的事。
“这点谢可不够,两日后皇宫的花宴你可不许不去。”
太子妃嫁入东宫数年无所出,虽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人也不能被体了,两日后的花宴便是皇后为太子再择一良家女子为侧妃的宴会,当然这些不会过早透露,他能知道也是京华的缘故,这等宴会欲要掩人耳目,喊一些男孩子作陪,那些人家多半会以为是皇后娘娘又动了牵线搭媒的心思。
姜谦自然笑着应是,转头又想起什么,道:“那我也把家中几个年纪相仿的兄弟带进宫玩一玩吧?”
“好啊。”三公主答应得干脆。
其余人她才不在意,只要姜谦去了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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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王府。
头发花白的李太医悠哉地提着医药箱从庆王世子房中出来,腰间挂着满满一袋子赏钱,在转弯的地方却迎面碰上了一位身穿湖青色直缀的少年。
少年面容温润如玉,上挑的眼尾似的整张脸俊俏得,或者说美得更加惊心动魄,饶是站着不动面无表情,也是让人赏心悦目到不由多看一眼的存在。
然而方才在庆王世子面前颇受敬重的李太医却一下变了脸,面色惊惶地向他行礼:“棣世子可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宣棣脚步不停,后半句化在风中:“继续好好用那两瓶药丸给我父亲治病便是。”
李太医应是,眼见着少年走远才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
长得太好看的人都不好惹啊。
他犹记自己从小地方被举荐进太医院下衙的第一日,便是这位美得不像话的少年郎笑眯眯地拉住他然后趁他行礼的时候一个麻袋套下来把他绑走了。
后来得知这庆王世孙是想假托自己之手给有隐疾的庆王世子开药治病,药丸却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的,他自然不肯他进太医院便是为了一展宏图,诊治的第一位病人怎么能用别人的药?再者庆王世孙也不过是个孩子,万一这药不靠谱治死了庆王世子,这一大口黑锅岂不是要他来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