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不过一挥间,转瞬,岑蔚和许天娇迎来了高二的第一个学期。 六点半,许天娇和岑蔚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宿舍中走出来,开学季比较忙,昨晚睡得迟,两个人都有些迷糊。 许天娇眯着眼,伸了个懒腰:“啊,高二这宿舍果然不一样,高档了好多,睡着也舒服。” 岑蔚扶着腰,白了她一眼:“什么呀,床太软了,睡得我腰疼。” 许天娇伸手戳了戳岑蔚的腰:“你这可不行呀,这么快就老太太似的了。” 岑蔚懒得搭理她,下楼,朝餐厅走去,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你才老太婆呢。 餐厅很大,她们来的时间不早也不晚,恰恰是学生最多的时候。 一中的伙食虽然不能跟外面那些星级酒店相比,但也还不错,来到这里,岑蔚彻底激发了自己潜藏的吃货本质。 一进门,许天娇就很自觉地去占位子:“我去占位,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一个灰黑色的身影从旁面飘过,许天娇的一瞥,突然觉得很熟悉。 立马回头去看,看清了人笑开了,这不是岑蔚的小学弟吗? 江尽随穿着初中的校服,灰黑色校服在一群白色校服中,显得格格不入。 在许天娇的印象中,江尽随的成绩并不好,成天带着岑蔚吃鸡打游戏,也不爱学习,出现在一中的食堂里实着给了她一个惊吓。 许天娇下意识地在各个角落搜寻岑蔚。 岑蔚正站在一家虾饺铺子前,把饭卡收进钱包里,端着盘子,四周看了一圈。 许天娇朝她招招手。 岑蔚低头看了下表,不紧不慢轻悠悠地晃过去。 许天娇又看到江尽随往岑蔚那个方向去了,眼看还有十几米就碰上了,许天娇兴奋了起来,忍不住“哇”了一声,好整以暇地左看看,右看看。 岑蔚专注地看路,没注意眼前的人,直到听到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沉稳、内敛。 “学姐。”这是专属于江尽随的声音,岑蔚跟他连麦打游戏这么久,这个声音早已经刻在了心里。 岑蔚第一反应自己出现了幻觉,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可还是期待着抬头。 一年之间,江尽随个子拔高了不少,原先一米七几,现在,岑蔚估测,一米八五了吧。 一年之间,倒也成熟不少,只是眉宇间对人的的淡漠和疏离依旧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眸子闪了闪,泛着光芒,透着喜悦。 岑蔚沉默,看了一眼许天娇,发现她正八卦地地盯着这边。 抬手指了下那张桌子,神色淡淡的:“我坐那,有什么事,待会儿说。” 说罢,便低着头走了。 江尽随感觉到岑蔚的态度不对,神色浅浅地暗了下来,瞟了一眼她手上的盘子,抿了下嘴,点点头。 岑蔚端着盘子在许天娇边上坐下。 她们都不急着吃,一个像好奇宝宝,扯着岑蔚问东问西,一个心不在焉发着呆。 岑蔚突然叹了一口气,趴在桌子上。 当时说好会考来一中,开学一个星期,岑蔚都没见找他,也一直联系不上,还在想着,是分数不够吗,还是改变主意不想来了?可是尽管如此,也不至于信息不回游戏也不上啊。 路过高一年段总会时不时瞟偷瞄两眼,希望能够看到江尽随,可是没有。 如今在食堂里碰见,岑蔚心里一团乱麻,脑袋一片空白,很想发个迷茫的表情包。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我要干嘛去? …… 许天娇一边大口吃着虾饺,一边用手拧了一下岑蔚的大腿。 岑蔚一脸茫然地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向许天娇。 许天娇皱了皱眉:“再不吃可要迟到了啊。” 岑蔚刚拿起筷子夹着虾饺咬了一口,江尽随就在她对面坐下了。 岑蔚伸着脖子看了一眼他的餐盘,同样是虾饺。 江尽随没吃几口便放下了筷子,盯着岑蔚看,也不无趣。 岑蔚感觉到了那炽热的视线,默不作声,头也不抬一口一口啃着虾饺。 江尽随见岑蔚一直不理他,本想抬脚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一下她的脚,想想刚才她的淡然的表情,抬起一半的脚又悄无声息地放下。 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拧着眉玩了会儿贪吃蛇大战,玩这个可以提升打游戏的手速。 几分钟后就玩不下去了,心烦意乱,再看岑蔚盘子里的虾饺解决差不多了,按下手机关机键,倒扣在桌面上。 许天娇刚好把虾饺吃完,拍了拍岑蔚的肩膀:“我先走了啊,你慢慢吃。” 说罢,还颇为暧昧地往江尽随那儿看了一眼。 岑蔚只当没看见她的眼神,轻轻“嗯”了一声后继续埋头吃虾饺。 坐在对面的江尽随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这虾饺有些碍事。 啧。 几分钟时间,江尽随像是度过了几个小时,终于在自己校服的线头上找到了点乐趣,打了无数个结打发时间。 视线在手上,耳朵却紧贴着对面。 听见咀嚼声消失,再有不锈钢筷子叠在瓷盘上清脆的声响,江尽随才停下手,抬起头来。 岑蔚拿出一张餐巾纸,细细擦了擦嘴,站起身。 江尽随跟着站起,眼眸一动不动看着她。 岑蔚看着江尽随的眼睛:“走吧。” 从食堂到教学楼有一段路程,两个人肩并肩走在校道上,初初升起的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怎么开学一个星期也不见你?”岑蔚还是忍不住问。 江尽随从一开始便沉默着,想跟岑蔚说说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听到岑蔚的问话,没有多想,立马回答:“我妈妈她生病在医院,请假照顾她了。” 岑蔚听到这个回答,心里不由得疑惑:家里没有其他人照应了吗? 深知这不是她该问的,岑蔚深吸一口气,把疑惑压在心里。 江尽随却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也没有什么好忌讳的,便说:“我爸妈离婚了,我跟妈妈。家里只有我。” 岑蔚抬头去看江尽随,目光沉了沉,心有些揪在一起的疼。 又问:“阿姨现在怎么样。” “没什么大问题。”江尽随安抚地朝她一笑,“学姐,我可是真的考来一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