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郑秋父亲的相国身份,秦易郑秋早先就猜到了一二。
当朝相国也姓郑,统御百官位高权重,修为元婴中期巅峰。
结合司礼红的显赫身份,仅是巧合的概率并不大。
但欺骗感情,又是从何谈起?
“你娘我,是天魁道掌门清微子的第二位真传弟子。十八岁筑基,二十二结丹,三十六岁晋阶元婴,是公认的绝世天才。
“可他儒门忌惮我道门人才辈出,上任相国竟使出美男计这等下作手段,派出的人就是你爹。
“他们欺负我一心潜修多年,不谙世事险恶,所以就处心积虑地算计我。
“我元婴后的某次外出历练,不幸在一处上古秘境遭遇化形妖兽袭击,多亏姓郑的横空出手将我救下。
“我又感激又倾慕,看他又英俊潇洒,那夜春心萌动……便被他骗了。我因生你堕境,也是拜他所赐!”
话及此处,司礼红悄悄偏过头去,熟美的玉容泛起红霞。
声音委屈又滞涩,困窘得很。
爹难道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郑秋惊骇得唇口大张,杏眼圆瞪,难以置信地道:“娘,你说的这些……有证据么?”
司礼红微微摇首道:“没有确凿证据,一切都是我的推测。
“但你好好想想,沙凰仙体千年难见一例,怎就恰巧被你赶上了?我和姓郑的又都无土系灵根,这种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所以我怀疑,就是你爹做那事的时候,趁机动的手脚!”
秦易暗自思忖,司礼红的怀疑不无道理,但就此给人盖棺定论,还是武断了点。
“呃……师父,徒儿想您个问题,不知会不会惹您生气。”
司礼红瞥眼过来,“什么问题?”
秦易空咽一口,疑惑地道:“那夜之后……师父就没向郑相国索个名分?
“以师父您的身份,背后有天魁道掌门撑腰,在这事上讨个公道也不难吧?”
司礼红款步回桌边坐下,饮了杯茶,情绪伤感地道:“哼,岂有你小子说的那般容易?
“皇帝早已将长公主嫁给姓郑的了,那女人整一个药罐子体质,偏又嫉妒心极强,脾性刻薄,岂能容下我的存在?
“掌门则觉得我与姓郑的私下苟和,乃惊天丑闻,有损宗门清誉。从儒门那里讹诈了大笔好处,就息事宁人了。
“这也是我离开天魁道的原因之一。唉,世态太炎凉了,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出生成长在那种腌臜地方。”
秦易听到这些隐秘旧事,不禁唏嘘不已。
上层的元婴老怪们打交道,眼里心里都是利益,只要价格合适,真传弟子也是可以交换的筹码。
郑秋的心情也如潮水般涌动,她渐渐理解到母亲的难处了。
设身处地地想,换做是她,又该如何面对自己这个尴尬的孩子呢?
一看到她,就会想到那梦魇般的过去,包括骗子男人的影子。
一切,就像一根尖锐的刺,深扎在心头。
郑秋面色动容,缓缓从座位起身,轻启朱口地呼唤:“娘……”
她想和解了。
司礼红的内心同样五味杂陈,此时此刻,望见深爱又不知该如何爱的女儿,一股清泪压抑不住,瞬间噙润了眼眶。
“秋儿……”
长久以来积压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两女冲抱在一起。
“娘这些年心无依靠,所以才需找青楼娘子寻求抚慰。我这个当女儿的误会了娘亲,没尽孝道。”郑秋埋头在娘亲的胸口软玉,自责又悔恨。
“秋儿,别说了。有你这句话,娘这些年的苦就没白受。”司礼红微微哽咽,搂住女儿的香背,却也自此释然。
“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