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激动的啜泣声中,母女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十几年的误会与隔阂,在这一刻终于雪消冰融。
不容易啊。
秦易这位首席调解师心中甚慰,长长呼出一口气,露出姨母般的微笑。
……
她俩足足抱了一盏茶的工夫,仿佛时间都停滞住,却丝毫不见松劲的意思,也不嫌手酸臂痛。
秦易等不及了,歪身瞅向司礼红,举手招道:“师父师父,那我呢?”
的确,秦易的身世还没有着落,太厚此薄彼不太好。
司礼红也觉得抱得有些久了,讪讪地轻轻和女儿松开,拭去眼角晶莹珠泪,道:
“你的事,比秋儿还要复杂,我得好生整理一下思绪,想想该怎么跟你说。”
“哦。”秦易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花魁的别馆之外,传来一阵嘈杂吵闹声。
秦易闲来无事,走到窗边查探。
只见一个书生装扮的男子驻足在门扇前,身后围了半圈的交头接耳的青楼姑娘。
“让开,我要见刚才那名黑袍人。”
在书生的面前,绮儿张开香臂挡住去路,玉容严肃,显然是在阻止他上楼。
“这是绮儿的私人居所,即便是结丹前辈也无权进入。”
楼上,秦易听到两人的对话,望着书生皱起眉头,问道:“师父,那人是谁?他认识您?”
司礼红抿了口茶平复情绪,淡淡地道:“相府许深,我在替绮儿诛妖的时候,神识就注意到他了。
“当年他在相府只是个藉藉无名的书吏小辈,没想到二十年来进步神速,已经晋入结丹初期。”
随即双瞳迸现红光,向楼下的女子传音道:“绮儿,带他上来吧。”
……
少顷,绮儿带领不速之客进门登梯,来到房间,而后便无声退去。
许深站在门口处,面对司礼红脸色微喜,恭敬地欠身揖了一礼,这回是发自真心的。
“相府幕僚许深,拜见夫人。”
司礼红冷颜责问道:“他还有脸让你来见我?”
许深毫不敢恼,身子未直,头也不敢抬起,态度还是很诚恳的,继续道:
“相国令卑职代为转告,当初旧事另有隐情苦衷,还请夫人先随我回京入府,他会一五一十解释给您听。
“前任相国早已亡故,长公主也于一年前病逝,府中无人会敢刁难您了。
“另外,相国还令卑职带来一盒养仙丹,谨向夫人赔罪。”
说罢,许深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只精美绝伦的金石丹盒,双手奉上。
盒盖微启,隐约可见里面所藏的四颗灵蕴丹丸。光泽圆润而剔透,香气淡雅而持久。
所谓“养仙丹”,于滋养金丹乃至元婴,都有莫大裨益,是多少仙家大修梦寐以求的宝贝,可谓价值连城。
郑廷鹤这个赔罪礼物,的确是花费了血本。
但司礼红似乎并不太买账,哼了声道:
“此丹我收了,但想让我就此老实跟你回去,让他平素少喝点酒,别做白日梦。”
她毫不客气地将宝贝收进怀中,语气铿锵有力,尽显高贵傲气。
秦易感叹:在外人面前的师尊,和在徒儿女儿面前迥然不同。
着实威风凛凛。
这下许深可为难了,抬起头犹豫道:“那夫人怎样才肯回府?还请明示卑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