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关于岭南的战事,李唐不急,但我们却不能懈怠,明日是否该催促陈觉,加快行程,早日抵达金陵,以便尽早与李唐达成协议。”
马健云点点头:“李大人所言有理,但陈觉一路行进散慢,恐怕是有意为之。”
李节微微一怔,随即说道:“这倒是个难题,看来我们只能继续忍耐了。”
马健云心中虽有忧虑,但见李节不愿多说,便打了个呵欠,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李骧紧随其后,面带微笑,却不发一言。
两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心知此行暗流涌动,不容小觑。
驿站的院中,李节望着夜空,陷入了沉思,忽然感觉有人靠近,猛地一惊,回头却发现是自己的家仆。
那家仆压低声音说道:“老爷,大老爷来信了。”
袁州驿站是一个两进两出的院子,楚国的使团成员都住在后院,而陈觉则住在前院。
陈觉刚结束了夜间的应酬回到驿站,就有人来访。
“念安兄,辛苦了。”虽心中有些不情愿,但陈觉依旧客气地迎接了来访的朱元。
朱元笑着说道:“陈大人,打扰了您的休息,真是不好意思。”话虽如此,他还是从袖中取出了一年来在袁州、鄂州等地巡视军备的报告。
早在去年,闽地的王延义弑父自立,其弟王延政不服,也自立为建州节度使,双方冲突不断。
在此背景下,陈觉和查文徽等人游说唐主李璟,得到许可后,开始在抚州集结军队。
为加强西线防御,陈觉早在年初便派遣朱元前往袁州等地检查军备。
然而朱元上书多次,陈觉却始终未予理会,甚至似乎早已将此事抛诸脑后。
如今已过一年,朱元再也无法继续等待,便趁着夜晚前来拜见陈觉。
陈觉接过报告,连声说道:“念安兄辛苦了,这番功劳,我一定会向朝廷上报,请陛下嘉奖。”说完,他笑着看了看朱元。
朱元听后,眼神中闪过一丝欣喜,压抑已久的怨气也渐渐散去,见陈觉并没有表现出不悦之色,心中更是释然,便接着说道:
“陈大人,此次前往长沙,您对大楚有何看法?”
陈觉本以为朱元交了报告就会告辞,没想到他还想继续聊下去。
陈觉稍作思索,含糊说道:“楚王仁德,深得民心,堪称贤明之君。”
朱元对此回答感到意外,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正在他犹豫时,陈觉已经站起身来,淡淡说道:
“天色已晚,念安兄,有事咱们明日再议吧。”
见陈觉已经露出送客之意,朱元只得起身告辞,连声称“不敢劳烦”,带着几分尴尬离去。
夜色中,朱元的身影逐渐消失,陈觉的嘴角则浮现出一丝冷笑。
第二日清晨,陈觉与马健云一行人在告别张峦后继续启程。
虽然前一夜与朱元约定了详细汇报军备事宜,但陈觉早已将其抛诸脑后。
路途中,马健云不怀好意地问道:“陈大人,不知昨夜那位朱元官居何职呀?”
陈觉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但随即笑道:“王爷为何突然问起此人?他不过是我枢密院的一名郎官。”
马健云似笑非笑地说道:“也没什么特别的,我只是觉得他面熟,似乎在哪儿见过。李兄,你觉得呢?”
李骧接话道:“哎呀,我也觉得那人眼熟,总感觉以前见过。”
说着,李骧偷偷瞥了一眼陈觉,见他正望着自己,李骧一时有些尴尬,支吾道:“真的有些面熟。”
陈觉轻轻一笑,说道:“世上人何其多,长相相似的也不少。”
马健云点头道:“确实如此。我记得好像是在岳州见过此人,可他一直在袁州,想来应该是我记错了。”
陈觉听罢,笑了笑,虽然表情和缓,但隐隐透出一丝不自然,仿佛有意避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