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昀瑾告饶道:“错了错了,今日喝够了,便改日再比罢了。”
一时间众人哄笑出声,段氏正招呼着下人和帮厨将酒席撤下去,看到几人走来,上前摸了摸薛云初的手道:“外头怪冷,还好你穿得厚实。”转头又对徐桓道:“桓哥儿也出来太久了,脸都冻白了,赶紧进屋子去,没得着凉了有你们受的。”
转头又对厨房的说到:“快去煮姜汤。”
徐桓听着这絮絮叨叨的责怪,心头涌起一股暖意,答道:“劳舅母操心了。”
这时,袁九娘子和梁四娘子、陈五娘子一同从屋子里掀帘子走出来,袁九娘子手里拿着袖炉,几步到了薛云初面前道:“外头可冷,你袖炉该冷了——咦,你这用的什么碳,竟一直这么热乎呢?”
陈五娘子早就听闻母亲说过徐桓这个人,他曾与自己的三姐姐有过娃娃亲,可如今这局面,怕是结不成亲了。
不过这徐桓,长得可真是,比那女子容貌还要艳丽,不知什么人嫁给他才不会自卑呢!
梁四娘子安安静静地站在陈五娘子身边,她近来话是越来越少了。
几人在段氏的催促下进了屋子,外面的雪渐渐越下越大,屋顶很快就白了。
薛云初转身出去给徐桓拿姜汤的时候,遇到出来更衣的梁昀瑾,她点头示意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梁昀瑾不知为何就想起了他阿娘说的。
“我儿无需妄自菲薄。不是阿娘自卖自夸,依阿娘看,我儿文武双全,品貌俱佳,粗中有细,便是尚公主郡主也是配得的。”
如今她是玥嘉郡主,他……
便是那虞晚莱也尚了公主,他是不是也可以努力一下呢?
在薛云初要走过去的时候,他忍不住开口,说的却是:“你可知,程家为何后来没有向你九姐姐提亲?”
薛云初头顶“嗡”的一声,心下便有些慌了:如此隐秘之事,他是从哪里听说的?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一旦传出去,她的九姐姐岂不是要遭人议论?
她立即转身,一双桃花眼此时务必肃穆地盯着梁昀瑾,面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梁昀瑾见她这副表情,顿时慌了神道:“你、你别误会,我也是从我阿娘那里听说的,应当没有太多人知晓,你别着急……”
对了,顾氏是找梁昀瑾的阿娘高氏来探的口风,想必内情她是知晓一些的。
她立即敛了面上的肃穆之色,问道:“你可是听说了什么?此事虽然对九姐姐来说不值当什么,左右她也没放在心上过。但,”她顿了顿道:“事关我最好的姐姐,还请梁公子详细告知,阿初在此先行谢过了!”
梁昀瑾见她态度软化下来,松了一口气,旋即恢复成那个温和的翩翩佳公子的样子道:“是这样,前日里我阿娘说起……我的婚事,便叹了几句,说顾家婶婶听严大人的夫人程氏说了几句就有些迟疑,当真是不识明珠……”
“我不是在此处搬弄是非,只因见你与那袁九娘子关系匪浅,我与袁兄又不打不相识,男子粗犷,便说与你听更为合适。”
薛云初听得明明白白,思考了一瞬便向梁昀瑾道谢:“今日多谢梁公子相告,否则我还蒙在鼓里不知缘由从何而起。纵使九姐姐不在意,我也要明白流言从哪里起,便也好应对一些。”
说罢,对着梁昀瑾便是一个福礼,道:“梁公子放心,此事绝对与你、你阿娘没有半分关系,任何人说起,都是我自己从别处听来的。”
说罢,转身便走了。
梁昀瑾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叫住她,只深深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薛云初简直快被气炸了,她不明白,既然都是嫁了人、做了母亲、又是有女儿的人,为何如此见不得袁九姐姐好?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大哥娶了袁四姐姐,没有娶她?
这都多少年了?
她如此在顾氏面前语焉不详含含糊糊地说袁九姐姐的不是,倒叫她十分看不明白了。
薛云初将姜汤从那暖盅里盛出来递给徐桓,转头对着袁九娘子道:“你可也要来一碗?这些时日你可瘦了不少,方才外头那样冷,可别着了风寒。”
袁九娘子笑道:“就你还说我呢,你自己在外头待了多久,必定是比我受的寒气多些。不过,你的手可暖和得很,到底是每日里练八段锦,当真有效果。”
梁四娘子见状也问道:“这八段锦每日练下来当真能强身健体?”
陈五娘子则道:“定然是可以的,咱们三个人前些日子里,一个轮一个的病,就她好好的连个喷嚏便也没见她打过。趁着天儿还没大寒了,咱们每日里都练练罢。”
袁九娘子抚掌赞道:“如此一说倒还真是,阿初,九姐姐懒怠,你可得带着我。”
“你这个懒鬼,难道要我日日早晨去你府上催你做八段锦不成?别我到了你院子里,嗓子喊劈了,姐姐还在梦里同周公下棋呢!”
袁九娘子气笑了,上手就要揪薛云初的脸:“我把你个促狭鬼……”
薛云初见她此时笑得十分开怀,心里便放下了不少,说明在她那里,这件事便已经过去了。
如此便好解决了。
袁无错看着自己九妹妹与薛云初闹在了一处,嘴角牵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