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波切夫听到名字的瞬间,他的呼吸转瞬间变的沉重,嘴中隐隐约约的不断重复着博比金的名字。
“是他,就是他,是......为什么我会忘记呢。”波切夫的额头上沁出一层密集的汗液。
阿列克谢不敢再让他回忆下去,连忙打断了波切夫的思绪。
“深呼吸,波切夫,深呼吸,不要再想了。”
软垫上也被波切夫的汗液打湿,浸出了他后背的轮廓。
几分钟的平缓之后,波切夫的症状逐渐稳定下来,
“阿列克谢,我做的梦里......我变成了安德烈,那个梦很真实,我能看到、听到、闻到,甚至于说触摸到!”波切夫满脸的愁容,“在那个虚无缥缈的梦里,我似乎经历了他的一生!”
“我就是他,安德烈就是我,矿井很黑,全是黑色的影子......同伴们一个一个的减少,身旁越来越多的新面孔,所有人都在逃跑,离开矿井。”
波切夫挣扎着起身,孱弱的身体里突然短暂迸发出猛烈的力量,但还是抵不过阿列克谢的铁掌,生生的被按了回去。
“冷静,波切夫。”
波切夫张牙舞爪,手指甲深深的嵌入了阿列克谢的手臂中,疯狂的大喊着:
“快逃,快逃,我告诉你那个亚美尼亚人是个骗子,他不是他,他不是他......”
他变得越来越疯癫,以至于说话时的口水四处喷溅:
“我是他的朋友,我什么也没说,不要找上我,亚美尼亚人会相信我的。”
他说的话已经完全失去了逻辑,刚清醒了没多时的波切夫,又陷入了混乱。
波切夫蜷缩起来,眼神中透着万分惊恐,身体藏在被子中不断地战栗,仿佛是有厉鬼要找上他。
与他对视的阿列克谢也从眼神中读出阴冷的感觉,让他浑身一凉,忍不住的汗毛直立。
他不断安抚着波切夫的情绪,脑中不断思考能改变现状的办法。
阿列克谢隔着棉被按住波切夫的肩膀,心想看来安德烈笔记对波切夫的影响,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
“赤伶女妖的血祭仪式也没准是波切夫总是陷入梦境的原因,这些都是不能排除的选项。
但我更倾向于前者,毕竟梦境代入的主人公是安德烈,所有的情绪失控,思维混乱都跟安德烈笔记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而且似乎波切夫和我都出现了失忆症状,从博比金手中拿走笔记的记忆都像是被神秘力量直接屏蔽掉一样。
赤伶女妖的威胁已经消失,可是为什么安德烈笔记的诡异还在不断继续,就像一朵永不散去的乌云遮在头顶。
笔记的来源被刻意抹去,次生妖的灾害也只是一层伪装,真正的幕后真凶好像并不急于要达到什么目的......安德烈笔记被我想的太简单了。”
手底下传来的颤动越来越小,波切夫重新归于平静,胸腔平稳的起伏,呼吸均匀而又平缓,看来是陷入了睡眠。
阿列克谢皱起眉毛,从波切夫身上得到的信息实在是太过于稀少,完全不足以弥补上信息链上的空缺。
“或许应该联系一次忒梅利亚斯基,上回一直说的任务津贴一直没给我,一块找他讨要去。”阿列克谢默默地心想。
吐气,再吸气,阿列克谢把波切夫的被子抻好,又从卧室中踱步,走了几个来回,把窗台上的花篮换了个更美观的位置,这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退出了房间。
但在他关门的瞬间,本是闭着眼的波切夫,缓缓的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