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这里有一大片空地,空地前竖着一道桅杆,上面挂着县衙的旗帜。旗帜下摆放着几张长桌,桌前坐着本县有头有脸的人物。
校场的空地上则摆放着七张绣架,绣架旁立着各家绣坊的名字,另设七个座位。
比试用时两个时辰。
绣娘绣完后,由布行行会未参加比试的各家掌柜和会长一同投票,决出胜者,除此之外还有四名乡绅,他们也是行会的股东,因此有权选出胜者。
场中一面大锣,铛铛敲响。
七名绣娘缓步走到校场上,依次站在各家的绣架旁。
其中一名穿白衣的绣娘一经露面,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云娘出来了。”
“是云娘……听说她都封山了,没想到这回为了自家的绣坊,竟重出江湖。”
“看来玲珑坊是赢不了的了,云娘的针法,再没人能比得过。彩云阁赢定了。”
“也未必,春红绣坊的苏师傅经验老道,绣法高超。还有四季阁的春花秋月四位绣娘也不差,虽然只来了一位,可是实力不容小觑啊。”
“总之,谁赢都不可能是玲珑坊赢,你看玲珑坊的那个绣娘,年纪小不说还是一个哑巴,我看是悬喽!”
看客们叽叽喳喳,甚至为了比试设了赌局。
当然押玲珑坊输为大多数,难免有些难听的话语飞到安绵的耳朵里。
安绵对闲言碎语充耳不闻,只管领着玲珑坊的几个人坐在看台附近的座位上看着哑巴阿桃。
不远处是周家四季阁的座位,周夫人自然也听见谈论之声,神情得意,冲安绵甩了个挑衅的表情。
玲珑坊的人,除了春杏儿和盛夫人不在,其余的人几乎都来了,见到对方如此嚣张,一个个不服气,互相甩起鬼脸。
安绵对周家几乎无视,各家绣娘她都打听过,唯一能做对手的便是那位云娘了,据说她是盛夫人的同门师妹。
不过安绵倒也不慌,山人自有妙计。
锣鼓再次敲响,方掌柜作为布行的会长站到人前,大声呼和一声。
“作为本县布行行会会长,我宣布,绣娘针法大比,现在开始。”
锣鼓第三次敲响,绣娘入座开始各自刺绣起来。
每个人的绣线和绣花针都是各家绣坊自己准备的,当哑巴阿桃掏出绣线时,众人顿时议论起来。
众人只见那一摞绣线在日光之下,竟然闪着光泽,因此在各家绣娘中越发显眼。
此事难免引起注意,就连方掌柜也意外道:“这……这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绣线能有这样的光泽感。”
他眼中的惊讶和欢喜掩都掩不住,竟有意无意的说给安绵听。
安绵只是微微一笑。
“那绣线自然不一般,那是我用野鸡的翎子上的毛拈成的线。若使用鸟羽更美,只是太过造孽,就改用鸡翎喽。”
方掌柜听得啧啧称奇,眼中对安绵的欣赏更深一层。
“果然还是安姑娘的主意多,法子新奇,叫我大开眼界。”
安绵摆了摆手,“方掌柜谬赞了!”
此时台下不少人也开始讨论起玲珑坊的绣线,周牧云深深看了安绵一眼,却听他母亲一旁冷笑。
“得意什么,别忘了这一场是比针法,绣线整出这些幺蛾子有什么用。”
话音未落,人群再次议论开来,因这绣线惹出的动静未完,人们发现哑巴阿桃用的针也同样与众不同。
普通绣娘是的是又细又直的绣花针,可是这玲珑坊的绣娘却用一个手柄似得物件,人们看不清构造,只觉得那物件类似一个锥子。
可即便是个锥子,偏偏在哑巴阿桃的手中快速地穿梭,不一会儿竟钩织出别样的织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