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壑淡淡道:“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个计算结果吗?”
“天球大致呈椭球形,平均直径约为25484里,也就是12742千米,约等于40000千米除以π。”
“这个整数并非巧合,而是因为长度单位‘米’,是我以经过大明南京的经线上赤道与北极点距离的一千万分之一计算出来的。”
“五百米为一里。”
“根据在南京观测的天文数据,还有郑叔提供的忽鲁谟斯的观测数据,以及来自色目人提供的在君士坦丁堡的观测数据……”
“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我们所在的大陆东西方向的长度约为九千千米。”
“而在同纬度下,天球的纬度线长度约为两万千米。”
“换言之,在一万一千米的纬度线的长度上,我们是完全一无所知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尔后说出了那个“推断”。
“在我们脚下这个涵盖了中原、西域、波斯、泰西、昆仑(非洲)巨大的陆地之外,很有可能还有一个大陆。”
“这个大陆在东西方向都和我们所在的大陆隔着一片大海。”
“自大明往东方向的这片大海,我命名为‘太平洋’,而泰西往西方向的大海,我命名为‘大西洋’。”
郑和被这个推测震惊的僵在原地,他忽然感觉一道电流从脚底板钻入,沿着筋脉、血管、骨骼,直冲天灵盖,瞬间头皮发麻。
他好像回到了第一次出海时的感觉。
那是渺小之人面对无边大海时,发自内心的震撼。
郑和嘴唇微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朱瞻壑勾起的嘴角,还有眼中难以掩盖的向往。
是这样啊……
若是此生可以证明这个荒唐的想法,那么也不枉此生了。
郑和忽然理解了朱瞻壑不顾一切想要出海的冲动。
此时,象车停下。
“大使,王宫到了。”
郑和这才回过神,带着朱瞻壑走下车。
映入眼帘的是金碧辉煌的占城王宫,十分高大,上面盖着细长小瓦,四边墙垣用砖灰装砌甚洁,其门以竖木雕刻兽畜之形作为装饰。
往里的路上还有一些佛像作为装饰物。
国王接待郑和为首使团的地方则有很多来自大明的物件,甚至还取出了大明赏赐的贡物。
占城国王是锁俚人,信奉佛教,头戴金靸三山玲珑花冠,有些像是戏曲里花脸戴的头冠,身穿五色如绵?花番布长衣,下围色丝手巾,跣足。
“好久没见了,郑公公。”
国王用不熟练的官话对着郑和打招呼。
郑和也拱手行礼,同时传达了大明皇帝朱棣的信件,还有一些朝贡时的话语。
旁边的通译在旁边进行翻译。
这个国王表现的十分恭顺,同时和郑和的私人关系似乎也很不错,至少他送给郑和的佛珠串,郑和也会笑着收下,还回赠了一些私人的礼物。
占城国王占巴的赖笑着招呼众人进入王宫赴宴,自然也注意到和郑和同乘一车的朱瞻壑。
他眼眸微动,觉得朱瞻壑气度非凡,年龄又小,不像是太监,于是好奇一问。
“这位是?”
郑和面色微沉,思索要如何解释,朱瞻壑却先一步用占城国的语言说道:“我叫郑成功,是郑叔的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