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九月都过完了,人也没见回来,信也没有一封,真真是音信全无。
秋月焦急万分,料定是出了事。
打算把孩子托给秋兰,自己上省城寻夫。
正彷徨着,同婆子拿了封信进来,道:“太太,省城来信了。”秋月忙接过信,急道:“信里说什么了?”
信还未拆开,说了什么没人知道。秋月抽出信纸,粗略的看了一遍,顿时如晴天霹雳一般,脸色煞白,站立不稳。
同婆子忙扶住她,急道:“太太,你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秋月眼泪汹涌而下,道:“你去找辆马车我马上要去省城。”
同婆子道:“现在已是日暮时分,纵是去省城也得明早去才好赶路。”
秋月只不听,怒道:“让你去你就去,哪里来那么多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指使我了?”同婆子见她神色不同往日,不敢不去,又怕她赶夜路出事。
便装着去找马车,等天黑了回来,只说城门关了出不去,已订好了马车,明天一早出门。
又去秋兰家报信,说是东家在省城出了事,太太闹着要去省城。秋兰吃了一惊,和张大宝坐了骡车赶过来。
秋月已哭得双眼红肿,鬓发凌乱。几个孩子都被吓到了,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自父母过世后,秋月就从未如此崩溃过,秋兰料定确是出了大事。
“姐,出什么事了?”
秋月把信纸递给她,两人看着,不由得脸色大变。
“信中说姐夫无故殴打良民重伤?被官府抓拿下狱?怎么可能?姐夫不是这样的人。
杨林呢?他不是和姐夫一起去的省城?他一个秀才怎么都能和官府说得上话吧?”秋兰急道。
“你看看下面写的,”张大宝道:“和姐夫起冲突的是通判家的公子,正六品官。秀才顶什么用?”
秋月本已止住的泪又流了下来,她嘶哑着声音道:“我得去省城看看怎么回事,你们替我照看着曦儿,等我回来再有重谢。”
秋兰道:“现在还说什么谢不谢的?只你一个妇人出门多有不便,得找个人陪着去。”
“就让吴成陪我一起去,同婆子在家照看辰儿和光霁。”
她三言两语就做了安排,又命同婆子给曦儿收拾行李让秋兰带她回家。
她自己收拾了包袱,给辰儿留了五十两银子的银票,另有几两碎银和筒板,道:“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事就去找兰姨。娘短时间内可能回不来,家里全靠你了。”
辰儿得知父亲出事,已偷着流了几回眼泪。秋月把他抱进怀里,不舍道:“在家好好的,等娘回来。”
第二日天一亮,秋月已带着吴成出了城门,直奔省城而去。
……
杨林连日奔波,心力交瘁,他的衣服像皱巴巴的咸菜似的挂在身上。
鞋子沾满了灰尘,脸上胡茬密布,眼中布满了血丝,看着像是老了十岁。
桂榜早已放出来了,他又一次榜上无名。
据流言所传,说他所做的文章策论甚好,本该榜上有名。但他哥哥无故伤人,惹了主考官不喜,所以将他名录划去。
杨林不信这些传言,他哥哥从来不是无故惹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