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忠伯动作娴熟地将茶端上来并一一摆好后,惠老轻轻端起茶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
夜清澜见状,脸上迅速堆起了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亲和,缓缓开启了客套寒暄:
“夜家山庄近日可谓是无辜遭难,麻烦之事接踵而至。
有心怀叵测者,妄图借此谋取私利不请自来;有胆小怯懦者,避之唯恐不及,深怕给自己招致祸端。
然而,在这个艰难的节骨眼上,惠老您竟能凭借着满腔的英勇无畏,迎难而上,前来支援夜家山庄。
单单凭借这一点,夜家山庄上下皆对您铭感于心。
晚辈在此,代表夜家山庄,向惠老您致以最诚挚的谢意。”
说完,夜清澜缓缓起身,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诚挚与感激,深深地鞠了一躬,以表感激之情。
惠老在人际交往上似乎确实不太得心应手,此刻的她看上去颇为局促不安,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的肢体语言略显僵硬,只是生硬地摆动着双手,言辞也显得有些不太自然地说道:
“十七年前,夜仲天曾帮过我,我一直欠着他一个人情,如今总算是有机会还上了,所以你真的不用谢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备注:夜仲天乃大长老的全名。)
夜清澜听闻,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之色,当即心中意识到,这位惠老,似乎是个心思单纯之人,并且还有些社交恐惧。
惠老对此并未太过在意,但夜清澜身为夜家山庄的少庄主,自然不能对此等闲视之,他依旧满怀感激地说道:
“惠老您太过客气了,虽说夜家山庄如今偶然间获得了一套强大的防御阵法,以此来自保不成问题。
但是,不管怎么说,此前的夜家山庄在外人眼中,的确是处于一种风雨飘摇、岌岌可危的艰难处境之中。
惠老您明知此般情况并不乐观,却仍然毅然决定孤身前来相助。想必在来之前,您也是顶着巨大的压力。
就冲着这一点,夜家山庄将会永远铭记惠老您的这份深情厚谊。”
惠老坐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似乎着实不太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她的神情显得十分不自然,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她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只是一个劲地重复说道:“没什么,这没什么。”然而,她的声音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在努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安与尴尬。
司徒淼淼则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人之间的客套寒暄,只觉得眼前这一幕甚是有趣,嘴角不禁微微上扬,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玩味之意。
自从踏入馨雅阁内,夜清澜便敏锐地察觉到,有一道隐晦却又无比炙热的目光,如影随形般时不时地投向他。
不用过多思索,他便心知肚明,这目光的主人,正是身旁这位来自缥缈宗的宗主之女。
夜清澜心中强忍那股不适感,紧接着,他便将昨夜未出门迎接之事,稍作解释一下,“惠老昨夜不辞辛劳,远道而来,晚辈未能出门相迎,实在是深感愧疚。昨夜晚辈因事外出,中途有所耽搁,故而未能及时迎接,还望惠老能够海涵!”
惠老这一刻,只觉眼前这位夜家山庄的少庄主实在是过于客气了,以至于自己有些应付不来,慌乱之下,额头上的冷汗如豆般直冒而出。她无奈之下,又一次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少女。
司徒淼淼见状,瞬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眉眼弯弯,带着几分俏皮地打趣道:“夜哥哥,你就别再这般打趣她了,阿嬷她呀,本就不是一个擅长交际之人,你如此客套,她可是有些吃不消呢!”
惠老听了这话,心下顿时一松,如释重负般连连点头表示认同,“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啊。”
夜哥哥?
又是……哥哥?
在这一瞬间,夜清澜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流萤的身影,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心底不由自主地拉响了警铃,眼底不自觉地带上了一抹戒备的神色,似乎在防备着什么未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