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亮没说话，看着奶奶，几乎惊呆了。

红润的脸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蜡黄清瘦的脸。干净的衣服、梳理整齐的头发，也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

衣服肮脏，头发散乱。

更重要的是，左腿似乎瘸了！

陈亮不敢相信，上去扶住奶奶，声音颤抖地问：“这，奶奶，这怎么了？”

“啊，你那个二爷哪是人啊？”

余老太手如鸡爪，紧紧抓着陈亮小臂，激动地说起来。

“不给我米啊，骂我啊，我这腿摔断也不管啊。二喜他是人啊，他是畜牲……”

陈亮扶着奶奶，越听越愤怒，牙齿咬得咯吱响。

左腿摔断，就是因为水泥路！

陈二喜不闻不顾，那就真的不闻不顾，一下也没来，奶奶摔断腿都没来。奶奶这样子，哪能持家，天天就着咸菜喝点稀粥。

这还亏得陈佳，也就是陈二喜的女儿，私下不时来帮奶奶。

就是这样，陈二喜发现，还严厉禁止陈佳过来。而这一切，只因有一回，奶奶感慨地说：遗产不给你们了，你们不缺，以后给小亮娶媳妇。

“奶奶，我去找他！”陈亮听着，终于忍不住。

奶奶一双枯瘦的手，明明没有力气，却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与此同时，奶奶不再哭骂，语重心长地说：

“我能骂，你不能说，他毕竟是你长辈。你说他，别人怎么看你，会坏了你的名声。”

陈亮并不在意，反正从小，这东西他就没有。

名声？

谁不知道，他是有人生、没人养的玩意？如果这也算名声，那他的名声倒挺大。

尽管不在意，他还是顺从奶奶，强忍着怒火没有去。奶奶已经这样，他不能不听话，再让她伤心难过了。

至于算账，有的是机会。

陈亮扶着奶奶，回到房里，坐到床沿上。他也坐下，听着奶奶唠叨，不时也说几句。就这样，足足一个小时，他才起身大扫除。

厨房、大厅、卧室，他全都打扫一遍，打扫的干干净净。

再然后，他开始做晚饭。

亏得买了菜，家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碗冷咸菜。陈二喜真是狠，一点不顾老娘，不给菜也不给米！

很快，日薄西山。

陈亮做好饭菜，和余老太围坐灯下，你一言我一语地吃起来。

两个人，说说笑笑。

吃过之后，天已经黑了。

陈亮洗着碗，不觉悚然，窗外吼声不断，简直就如蛮荒。

灵气复苏，已经到这一步？还是山里效果更明显？以后又会变成什么样？

其实，山里确实惊人。

他一回来，基本还在镇上，身体就无比凉快，就像夏天跳进冬天的湖里。只不过，他想着奶奶，这才无心感受。

洗好碗，陈亮开始烧水，准备让奶奶洗个澡。奶奶那么爱干净，这几个月，肯定难受死了。

就这样，杂七杂八的事，一直忙到夜里十点多。陈亮直到此时，才穿上睡衣，懒散地躺在床上。

也是此时，他才有心情，细细感受灵气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