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可以的，说吧。”

杜渺渺放在被褥上的手指略微弯了弯，语气甚是犹豫，“韩先生，可曾爱过一个人吗？”

问题一出仿佛一声重响在韩宸脑袋里散开，心也仿佛针扎似的尖锐一痛，眼里也跟着浮现出浓重的悲戚，昔日的故事引得胸膛里血气翻涌，难受得竟让韩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听着对面没有了回应，杜渺渺脸色一变，开始慌慌张张地解释道，“韩先生莫恼，是渺渺失礼唐突了，那个......您只当从未听过这个问题便好。”

杜渺渺也不知道这个问题为何会脱口而出，或许是故事里的情爱太过惨烈悲怆，让对情爱懵懵懂懂的她产生了一个疑惑：若是韩先生的话，他的情爱又会是什么样子的？

自己还来不及细想就问出了口，现在想来更是羞愧，如此私密的问题韩先生并没有向她解释的必要，自己直呼呼的问题怕是惹韩先生不快了。

韩宸看着急得小脸通红疯狂摇手的杜渺渺，沉默地拍了拍杜渺渺的头。拍头似乎成为了韩宸与杜渺渺之间的一个不曾明言的小小约定，对于杜渺渺而言，一个拍头就能让杜渺渺获得莫大的安慰情绪归于平静，对于韩宸而言，一个拍头就能清楚地向杜渺渺表明自己并没有生气。此刻也是一样，果然，杜渺渺得到回应，慢慢平静下来。

虽然杜渺渺感受到了韩先生的宽慰，但韩先生最后也没有回答自己提出的这个问题，杜渺渺一向聪慧，这样一对比答案便清晰可见。不知为何，这样的答案让杜渺渺心中空落落的，仿佛被人撕开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穿过。

庭院的水竹按时向下敲打着准备好的竹竿，发出一声闷响。

“好了，很晚了。你睡吧，我会守在这里为你点上助眠的安神香。”

“好，晚安。”

杜渺渺盖上被褥，背过身去，做着睡觉的模样。

韩宸轻柔地把袖里的安神香放入香炉中，同时又熄灭了一大半的油灯，让安神香的香气得以更好地扩散开了。

做好一切后，轻轻地帮杜渺渺压了压身上的被子，温柔一笑，薄唇轻启，“晚安，渺渺。”

韩宸背对着靠在床边，灯光昏暗，韩宸大半个身子影没在黑暗里，神情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