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那些东西是真的吗？”黑袍人退了一步，似乎是不想有水溅到身上。

“那些东西？你说虚拟角色？”袁泽关上了花洒，起身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条干净的毛巾。

黑袍人点了点头，整个袍子像被微风吹动一样晃了几下。

“当然是假的，毕竟是别人创造出来的，一切的行为都是由背后的人预设好的。”他蹲下身，细致地擦拭着。

“那你的造物……”黑袍人像是思考了一会儿，接着道，“你的艺术品，你希望她是假的吗？”

袁泽擦拭的手停在了半空，接着他浑身颤抖，如同磕了药一样抽搐着，同时喉咙还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像是在笑。

过了半晌他才恢复平静，接着晃悠悠地起身，“你说的对，我要造的不是一个艺术品，而是一个活着的人。”

鲜红的血像是伤口一样狰狞地挂在脸上，这个瘦弱的男人，眼里散发着精光。

“所以说，我还缺一颗心，对吗？”袁泽想向那黑袍人确定，不过这幽暗的空间里，只留下了他的回音。

“无所谓了，知道意思就行。”他把手放在了那张柔软的脸上，神色温柔而怜爱，“好好等着吧，我会把最好的那颗心带回来。”

木偶一样的女人无法做出回应，而知道问题在哪儿的袁泽也不像开始那样皱着眉。

做好保护措施后，他走向房门，临到门口时候，对着空气说了句：“别让人进来。”

房间微微震动了两下，瘦弱的男人点了点头，接着转身离去。

……

闹钟在合适的时间响起，商暖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在枕头边来回摸索。

关掉铃声，脑袋从被窝里探出来，青丝凌乱，伸个懒腰，骨骼发出细微的响声，倍感愉悦。

似乎很久都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

商暖这么想，脸上带着笑，脚尖轻触地板，迫不及待地推开门。

一个裸男坐在沙发上，正低头思考。恰好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江持往房门方向看去，两人四目相对。

“砰”的一声响起，温柔打开的房门被粗暴地关了起来。

商暖靠在门上，脸庞绯红，思绪混乱。

家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按理说第一反应应该是报警，但自己却感到了害羞？

记忆顺着这份害羞从大脑的褶皱中浮现出来，商暖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但依然有些不可思议。

虽然自己喜欢年纪小的，但也不至于这么小吧？看起来也就刚成年的样子，要是被朋友知道，岂不是要被说老牛吃嫩草？

但他看起来真的很合眼缘啊！

头发有点散乱，眉眼低垂像是对什么都没有兴趣，沙发上那缩成一团的样子……很像猫猫。

她喜欢猫，因为猫看起来不会烦你，但在你找它的时候，即使脸上不愿意，但依然不会拒绝。

不过虽然自己很喜欢，但两人是怎么认识的？

对方怎么看都还只是个学生，自己又是个老师，首先想到的肯定会是学校里的人。

但自己却没有半点和对方有关的记忆，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他是你的男朋友。

“咚咚”两声打断了商暖的思绪，同时也不知道怎么的浑身一颤，像是本能地感到了害怕。

“那个……姐姐，我现在没衣服穿，能帮我找件能暂时穿着的吗？”江持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商暖从害怕中脱离，那一句好听的“姐姐”让她露出笑容，再加上刚才那有些尴尬的一幕，她便跑到衣柜里挑挑拣拣，最后找到了一身偏中性的休闲服。

等到江持穿上后，二人坐在客厅的桌子两旁，陷入了奇怪的沉默之中。

毕竟商暖完全不记得眼前的人，本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江持正低着头，考虑着该如何开口。

孙心缘的计划听起来还行，但他要怎么才能把话题引导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