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霍曙笑不出来:
“夏藤,你回家吧。”
“啊?怎么了,”她期待地望向舞台,“我想吃压轴菜。”
“学弟的状态不对劲。”
“确实,感觉他出好多汗……”
台上的男人体型偏胖,深蓝色的西装与他身材并不相衬,皮肤油腻腻的反光,有种闷热的胶黏感,浸湿的衣领、袖口呈现淡黄色,看着很不舒服。
另外,他脖颈套着一圈红绳,下吊着一枚铜钱,奇怪的是,钱币下还空吊一只碗口大小的红绳圈。
看起来像倒葫芦。
“对于某些特殊尸体,要在口中放一枚铜钱,防止死气喷出来。”
“啊?”
夏藤没太认真,以为学长要讲什么民宿小故事:
“那他戴铜钱项链的意思是?”
霍曙没直接回答,放低声音解释说:
“通常情况下,铜钱放到尸体口中,再帮他合上嘴就行,毕竟死人不会动弹。
“而一对红绳套有大有小,是为一套嘴外的颚骨,一套嘴内喉骨。”
夏藤接过话茬:
“有点像束口器,怕铜钱掉出来或咽下去吗?”
“对啊,明明是死人,却还要固定口器,不奇怪吗?”霍曙幽幽补充。
“嘶~”
夏藤肩膀一哆嗦,本能的瞥一眼舞台……男人满脸激昂,以幽默的互动话语炒热宾客情绪,气氛十分火热。
可她只觉得后怕,脊背湿湿凉凉的。
与服装格格不入的“铜钱项链”;为名声不好的导师举办谢师宴;明明经济条件一般,却包厅宴请全系……
种种异常叠加,将思维拖拽向恐怖的深渊。
夏藤转回头,嘴皮子发抖:
“学长编的故事嘛,挺有意思的……骗我的对吧?”
霍曙淡定一笑:
“最开始就说让你走的。”
夏藤又哆嗦一阵,双腿并拢,将颤抖的手掌塞进腿缝,擦擦冷汗、暖暖冰手。
“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忽的,宴会厅的背景音乐戛然而止,台上的学弟收敛笑容,刚才还欢天地喜的表情转为苦楚,嗓音真挚而悲哀:
“说实话,赵导从入学就看不起我,今天也没能把她请来,可有些话不说吧,我憋着难受。
“我明明是来读研,可在赵导手底下比上班还累……她在外面接单,甩给我这个免费劳动力做,卡着助学金申请让我带娃、做家政、做家教,补助下发还要被抽走一多半……
“一年十个月不能回家,就连给我妈奔丧,都要赶完项目才给假!”
众人逐渐察觉不对,再看向台上两米长的餐车……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啊,各位别多想,压轴菜是一整只猪,”他撤掉遮挡盖,“马上分给大家吃。”
夏藤松口气,挠头喃喃:
“是猪肉啊,刚才诉苦的怨气那么重,还以为他把赵导做成菜了,吓死个人。”
霍曙挑眉:
“你也看得见怨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