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恪眉头皱了起来,尹贺弗则直接斥道:“阿昭,还是这个老毛病不改,咱们虽与陛下一同长大,可到底尊卑有别,你怎能在背后直呼陛下的名讳?”
呼延昭吐了吐舌头,“我老是忘掉,是兄弟的话,就千万别出卖我,别传到陛下耳中去才好。”
尹贺弗调侃道:“你可是陛下亲封的岐阳侯,封邑两个县,眼下是咱们兄弟里头最有钱的,今日这顿还是你请的呢,我们哪敢去陛下面前告你的刁状?”
皇甫恪接着道:“说起来,还没为昭儿好好贺一贺呢,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只是国孝还在,我们不能饮酒,只能吃吃茶了。”
呼延昭哼了一声,“你们成心寒碜我不是,什么陛下亲封,不过是承袭了我爹的爵位罢了,说好今日只是咱们兄弟一起聚聚,谁也不许再提这个。”
尹贺弗说道:“阿昭,我听说陛下还要封你个官职,你怎么都不问问是什么,就辞了呢?”
呼延昭又拿起一块虎眼糖扔进口中,边嚼边说:“你可别坑我了,我可不想为了那个劳什子官职,天天早出晚归,还要处理没完没了的公文,小爷才不遭这罪呢,哪像那个伏夔,陛下封了他个兵部侍郎,他天天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哪有我们这么逍遥。”
正说着,那茶博士又端着个方盘走了进来,打开方盘,放下两个茶壶和三个茶盅,给三人满了茶,方退了出去。
呼延昭吃了一肚子甜东西,正想找东西解解渴,见茶来了,二话不说,拿起茶盅就一口闷了下去,心满意足地咂咂嘴:“这马**茶做的倒是道地。”
尹贺弗也端起茶盅抿了一口,道:“这家茶楼新开没多久,老板是大食人和汉人的混种,是以这茶楼既卖汉人的酒水,也卖钟羌大石的吃食,味道不错,生意一直不错。”
皇甫恪心下恍然,难怪这茶楼的装潢如此不伦不类,竟原来是这个缘故。
正想着,就听窗外一阵轰然大笑,跟着是又是一阵如雷掌声,还夹杂着声声叫好,呼延昭最是个喜欢瞧热闹的,立时起身打开了窗户看个究竟。
原来茶楼对面的街上摆了一个桌子,桌子上摆着一面小羯鼓,桌子后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瘦弱汉子,身上一件蓝布长袍已洗的隐隐泛白,瞧模样是个说话人,就见他左手上的两片梨花木片碰了几下,右手中的竹棒在鼓上一串声地敲,说道:
“方才在下说到皇甫元帅率人从地道撤出后,黑骑军自以为胜利,就大摇大摆地占据了整个营寨,殊不知,皇甫元帅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在等着呢。就听‘砰’一声,火箭炮腾空而起,漫天银花飞舞,一支支火箭像飞蝗一样扑天扑地地射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