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学缩头乌龟,有种出来还钱!”
“滚出来,还钱!”
“还钱,快还钱!”
……
一行人来到宅门前,立时掩住了口鼻,原来这帮泼皮见宅子里的人一直闭门不纳,居然提了一桶粪水浇在了门上,这才惹得云婆婆大惊失色,顾不得浈阳长公主和皇甫恪在场,闯进去报信。
这帮泼皮想是从没见过见宅里一下涌出这么多人,楞了片时,又开始破口大骂。
浈阳长公主立在宅门前,门上奇臭无比,她竟仿若没有闻见,脸色铁青,冷冷地环视了一圈,目光所至,不少人为她气势所震慑,居然不由自主地闭了嘴,只有少数几人不知好歹,还在扯着破锣般的嗓子胡乱叫喊。
浈阳长公主对身边侍卫道:“这几个人嚷得我头痛,让他们都给我闭嘴。”
侍卫得命上前,抓住几个叫嚷的泼皮,右手一拧,抬腿扫去,几个人应声倒地,侍卫们右脚踏上去,大声道:“长公主命你们闭嘴,没听到吗?”
浈阳长公主每次来此地,都是轻车简从,从不张扬,阴女荀也约束下人,从不与外人来往,就连浈阳长公主的真实身份,只有贴身伺候的几个人才知晓,对其余人只说是阴女荀的远方堂姐,是以侍卫一提公主,众人都“啊”了一声,泼皮也瞠目结舌,好似听到了这天底下最不能相信的事,可倒是都乖乖闭了嘴。
浈阳长公主对管家道:“去问问,他们中谁是挑头的人,把他带到宅子里来,我要亲自问话,还有去把平康坊坊长给我叫来,我有话要问。”
中堂里,浈阳长公主正襟危坐在上首,阴女荀与皇甫恪下首相陪,堂下跪着一个男子,三十三岁,中等个头,白白胖胖,唇上两撇老鼠须,瞧模样倒像个做小买卖的,不似个泼皮。
浈阳长公主沉声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小,小的钱,钱四,见,见过公,公主,公主殿下。”钱四大约未想到此事居然惊动了当朝公主,跪在地上身子一直打颤,说话也结巴起来。
“我刚听你等一直在喊着什么欠债还钱,怎得这宅子里有人欠你的钱没还吗?”浈阳长公主冷冷道,钱四早就吓得浑身冷汗,两股颤抖,口中一直“我我我”个不停,却生生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话来。
浈阳长公主皱了皱眉头,转头问云婆婆道:“到底怎么回事?”
云婆婆忙跪下道;“回公主,这钱四一直在这平康坊的赌场酒肆放高利贷,这宅子里原有个下人叫安平,半年前在赌场借了钱四的十两银子,利滚利生生成了一百两。他还不起,就卷铺盖逃了。谁想钱四寻不到安平,竟闹到了这宅子里来。阴姑娘知晓后,也还了他的十两本金,他却还是隔几日来闹一次,非要姑娘把那九十两的利钱也还予他。”
浈阳长公主问道:“此事没禀报坊长吗,他怎得不管?”
云婆婆愤愤地说:“起先钱四来闹时,坊长还派人来把钱四赶走,可后来就不管不问了。阴姑娘怕把事闹大,也从不许我等报给公主。”
正说着,侍卫来报:“长公主,平康坊坊长来了,在堂外等候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