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阿恪对朕的安排不满意吗?”宇文翙沉声问道,口气中隐隐含了一丝不满。
皇甫恪闻言一惊,见宇文翙已沉下脸来,这才发觉自己一脸的不痛快竟在他面前流露出来,忙在席上伏下请罪:“臣不敢,陛下对家父的眷顾,臣铭记五内,臣进宫前,臣的父母还一再叮嘱臣务必要好生感谢陛下的隆恩。”
宇文翙脸色稍霁,皇甫恪这才放下心来,偷眼打量宇文翙,虽然只是穿着一袭月白色蛟龙出海纹样的袍子,头戴远游冠,一副家常的打扮,可是整个人不怒自威,皇帝气势和架势比起三年前倒是足得多了。
“陛下有所不知,恪儿确实是对陛下的安排不太满意,”伏夔在一旁刁钻捉狭地笑,皇甫恪大急,刚要辩解,就听他又道:“他是怨陛下没给他封个官职。”
“我,不,臣没有。”
皇甫恪心急如焚,正要解释,宇文翙倒是笑了:“伯卿,你这般打趣,可要把阿恪急坏了。”
皇甫恪不好意思地笑了,又听宇文翙称呼伏夔为伯卿,这才想起,上个月伏夔方满二十岁,告庙行冠礼,取字伯卿,笑道:“伯卿兄取笑了。”
经伏夔这一插科打诨,气氛立时轻松了不少,宇文翙似乎也被感染了,一本正经地对皇甫恪道:“阿恪,你想让朕封你个什么官职?”
皇甫恪无奈道:“陛下也在拿臣玩笑。”
“阿恪,你的才学朕最清楚,”宇文翙突然收敛了打趣地神气,郑重其辞道:“只是你的年纪太小,你的父亲又方才擢升,实在不便在此时再给你官职。”
皇甫恪诚心诚意地道:“陛下说的是,臣年少无知,再者父亲是军侯,又被陛下晋升为朝中二品大员,整个大溱,也只有高祖朝中曾有此例,难免有人不服,此时臣实在不宜做官,还请陛下千万不要封臣什么官职。”
宇文翙深深叹了口气,道:“阿恪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好好地读书习武,等你和贺弗阿昭成年后,朕还要倚仗你们匡扶朝纲呢。”
皇甫恪与伏夔不敢再接言,两人均知宇文翙话里的意思,如今虽说他已亲政三年,可是自左贤王萧摩柯殉国,皇甫琛辞官,伏湛一人之力难撑大局,连且昌一人把持朝政也不是一日了,其实这次皇甫琛被封为大司马,连且昌一派就曾试图阻拦过,但是伏湛拼尽全力保举,再加上皇甫琛的功劳几乎国人皆知,又是浈阳长公主之夫,这才成事,连封个官员都如此艰难,也难怪令宇文翙抑郁难平。
宇文翙见二人不再答话,遂道:“朕召你二人进宫,是有一事要托付你二人。”
两人一听,登时正襟危坐,等待宇文翙下令,却只听他道:“你二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