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姐自然是筑基之前,之所以迟迟不愿筑基,是因为开悟后便要积累道元,夯实道基。”
“所谓欲速则不达,一步差步步差,说到底其实修炼只有一个境界,那就是成丹定品,跟投胎一样,是投生到富贵帝王家还是穷苦百姓家就看你是几品的金丹了。”
“据我所知仙宫宫主就是一品,其他六派掌门最次也都是上三品之流,至于其他小门小派散修之类很多都是小天劫时定成了下三品,哪怕长生道修炼至圆满的万寿仙翁,他的灵龟岛在七派之外,估计就是因为他在成丹定品时被划在下三品之流,即便修到地仙之境别人不敢招惹他,但一个下三品的他也不敢招惹别人,就一直在灵龟岛长生,长生,长生...”
连翘说到此处掩嘴而笑道:“咱也不知道仙翁再这么修炼下去会变成什么。”
叶恒被连翘逗笑脱口而出道:“那血衣老祖是几品的金丹?”
此话一出三人都收住了笑脸,彼此对视一眼后赵甲开口道:“叶师叔真不知道?”
“怎么?我只听说过血衣老祖斩群仙的故事,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叶恒看三人严肃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连翘摇头道:“罢了,他不过是个散修,告诫一句也无妨,你同他说一些忌讳吧,我俩回避一下。”
赵甲看连翘和赵丙回了屋子,这才拉着叶恒小声道出了原委。这血衣老祖,无丹!他修的是外道,既是魔道。更是与七派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还有仇怨。
连翘之所以回避便是因为连翘的恩师,现在丹宗宗主的胞弟就是死于血衣老祖之手,若非如此丹宗也不会落寞成药炉崖三宗末流,连翘之所以迟迟不愿筑基也是为能将来定品时能拼一拼上三品,辅佐丹宗的宗主成为药炉崖的掌门。
“血衣老祖的忌讳不仅仅是他修炼的魔道,更因为他极可是七派之一的弟子。”赵甲压低声音道:“这是七派秘闻,若不是看咱俩交情好我才不告诉你,这血衣老祖的名号以后不要在七派之人面前提起,我跟你讲啊...”
所谓“一宫双山”指的就是昆仑仙宫,凤尾山,白虎山。
而“崖楼海阁”则是南疆药炉崖,王楼金家,天泽海以及十八外阁。
七派虽然并称仙门七星,但实际上却是以仙宫为首,双山次之,而血衣老祖据传就很有可能是白虎山的弟子。
当年前代宫主带领正道击败魔教后闭关修炼去了。
正道各派首领便以双山为尊,但时间久了难免谁也不服谁。
尤其是凤尾山立派最久仅次于仙宫,不甘与才冒头的白虎山并立。
白虎山新立掌门性格又娇狂,于是凤尾山掌门下帖要跟白虎山分个高低,白虎山掌门应邀而往,以外其余三派一家族观战见证。
那一战本该是比试个高下而已,但谁知白虎山掌门竟然在比试中发狂当场击杀了凤尾山掌门,不仅如此还屠戮了凤尾山的半数长老,从此入了魔道,人称斩凤魔君。
而观战的其余四位也好不到哪里去,药炉崖掌门更是横死当场,死状凄惨无比。
经此一战之后凤尾山与药炉崖哪能善罢甘休,两派直接带领一群其他小门派围上了白虎山讨要说法,最后逼得白虎山几位长老当场焚丹自毁才算罢休。
从此白虎山一蹶不振封山隐退,其余弟子也大多在那之后做鸟兽散了。
但偏偏不久后修仙界就出了一个魔星,此人四处寻仇尤其是凤尾山与药炉崖的修士。
遇到了更是不死不休,两派便以此事为由欲再上白虎山,谁知刚到四平山一带就直接遇到了正主。
那一战更是打出了一个血衣老祖的名号。
说来这白虎山也是邪的狠,出了一个斩凤魔君,又来一个血衣老祖,而且最近魔教有复苏之势,还有一个自称大坏星的,据说也是白虎山的路子。
“大坏星?!”
叶恒诧异道:“这名号有些孩子气了吧。”
什么斩凤魔君,血衣老祖,一听就知道是个人物,这个大坏星是怎么回事?
“还有,他俩为啥要回避。”
“这不小师叔是丹宗宗主的亲传弟子,赵丙虽然是外门弟子但也算正式算作药炉崖的人了,他们总不能说自己家掌门去看别人打架,结果把自己给看没了吧。”
“那你为啥能讲?”
赵甲一拍胸脯自豪道:“因为我是外门记名弟子,真计较起来还不算得是药炉崖的人呢,我一外人说说也没啥。”
“你们药炉崖真的是人才济济...分这么细的吗。”
赵甲像是被叶恒说道了什么得意处,仰着下巴骄傲起来。
“药炉崖可是七派中人数最多的了,不仅要分内门外门,记名不记名,有传承没有传承,还要分香器丹三宗,每宗还有分别。“
“比如人数最多的香宗,除了宗主和宗主亲传弟子,还要有长老和长老弟子,长老之外还设有六味堂,每堂堂主之下还要再分前中后三庭,每庭庭主还要再设下五行使。”
“这五行使中的五行使者还要分出一部分去器宗当风雷使,一部分来小师叔的丹宗做记方使,而即是风雷使又是记方使的就不能入丹宗内门,但可以去丹宗设下的.....”
叶恒听得云里雾里,只觉所谓的大门大派也真是累得慌,估计人和人都记不全,想来他和他师父虽然只有一师一徒却也生活简单自在。
香宗六堂十八庭还没分清,器宗又来四炉三十六坛。
说到丹宗时叶恒直接喊停,这样下去真是没完没了,某种意义上他还真有点佩服这个赵甲,这么复杂的人员架构,在他讲来却是条理清楚明白,某种意义上这真是个人才。
三人在银松轩盘桓了几日,期间连翘指点赵甲赵丙修炼时叶恒打算回避却被赵甲又叫了过来。
“这也是小师叔一番心意,我们当没看见,你也就当不知道,厚脸皮蹭着听听也无妨,都是些修炼心得不涉及功法,别外传就成。”
连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管讲自己的,叶恒听了也多少有些收获。
几日后连翘三人收拾好行装便要离去,叶恒将他们带到山下,他准备的松茸干,腌肉还有一些吃食都已经让赵甲丙两人带上,到了连翘时则是拿出一个油纸包。
“这里有一瓶蜂蜜桂花糖,冲水喝的,另外还有我自己做的果子蜜饯和炒松子,等你嘴又欠了再吃。”
“你才嘴欠!”连翘踢了叶恒一脚,一把将油纸包夺了过来,掂了掂分量,满脸嫌弃道:“怎么就这么一点?”
“大姐,这桂花我满共就没多少,做成蜜糖几乎都给你了,嫌少就还回来,小爷还舍不得呢。”
“切!小气吧啦的。成吧,本小姐勉为其难收下了。”
两人拌了几句嘴,叶恒便要回去,眼看那个背影一点点消失在浓雾之中,连翘又叫了两声叶恒的名字,雾气翻卷那还有叶恒的影子,连翘垂眼有些失落转身欲走时。
“大姐,又怎么了?”叶恒不耐烦的从雾中走出。
“别叫我大姐!”连翘背对着叶恒,一柄飞剑从连翘腰间飞出,围着连翘转了一圈后飞致叶恒面前。
此剑浑身晶莹剔透如红黄绿三色琉璃而成,飞剑出窍,剑身中有一道赤红色清晰可见,隐隐有灵气在那道红色中翻滚。
仙剑只在叶恒面前划过一道弧线重新飞回连翘腰间,只留下那半透明的剑鞘悬停在叶恒面前。
“这是?”
“琉璃剑的剑鞘,送你了。”
“切!还说我小气...我还以为给我把剑,结果就给个剑鞘。”
“不识货的家伙,这剑鞘有蕴灵之效,可比你那把没有剑灵的破剑值钱多了。琉璃剑我已经炼成,剑鞘我留着也只是个装饰便送你了。”
“那多谢了。”
连翘摆摆手,再不说话头也不回带着赵甲丙二人离去,叶恒目送他们走远了,便也拿着剑鞘再次走入雾障之中。
三人一路无话,赵甲赵丙交换了一个眼神,赵甲开口小心试探:“小师叔,这琉璃剑是宗主特意拜托器宗炼制,剑鞘虽不打紧但就这么送给那个小子了?”
“废什么话,不就是个剑鞘么,宗主不问,你们不说谁会知道。”
“可万一那小子把剑鞘卖了怎么办。”
连翘不耐烦回头叫骂道:“你放...”话在嘴边,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下巴。
才走了不到半个时辰,那座满是云雾缭绕的高山竟凭空消失了。
赵甲赵乙看连翘呆住了,也转过身惊讶道:“诶?山呢。”
两人四下张望,再找不到一点山门外的影子。
连翘心中惊骇,琉璃剑应声出鞘,却再感应不到剑鞘的方位只能在连翘头顶转了一圈回到连翘身边。
连翘还不死心,踏着琉璃剑在空中飞寻了片刻仍然是一无所获,回来后沉默了片刻抬头对二人严肃道:“银松轩和那小子的事不许跟任何人提起。”
二人郑重点头,连翘心中道:“一开始还以为那小子吹牛,我也只是附和而已,没想到仙长的本事如此了得,看来是位隐居的高人。不过即是隐居高人的弟子...”
连翘抚摸着琉璃剑的剑身道:“看来用不了多久,咱们还会见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