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时间过去,天气依旧没有转晴的意思,反而变的愈加清冷,偶尔抛下几滴雨,似乎在告诉你,老天爷这几天心情不好,没事儿少出门、少惹事。安子言也被母亲勒令不许再去河边,担心遭受了风寒。好在他也识趣,更不愿再让母亲担心,只在村子里、田间走走、转转,洗涤洗涤身心,清爽清爽精神,陶冶陶冶灵魂,一切都按部就班,恍若从前。
就在这日准备进门时候,一个声音喊住他,回头一瞧衣服装饰,却是一名舞勺之年的学童,脆生生地站在门前,显得有些拘谨、生涩,安子言不忍说道:“你找我何事,外面冷,进屋说吧!”
“谢谢安公子,我姓姜,名正阳,乃渭阳县学的学子,家住本村后街,此次前来只是代人传话给公子,家中还有事儿,就不进去了!”那学子恭敬施礼答道,
“是何人托你,所为何事?”安子言问道,
“那人是吾师之友,姓刘,名知远,让我代话给公子,于大后天午时文庙约见!”姜正阳道,
“原来是刘兄,多谢告知!”安子言拱手道,心中莫名奇怪,知远找我何事儿,难道之前的事情有结果了么,可那么大的事情县府至今可是风平浪静,不像有事儿的样子呀,奇怪?届时还是去看看吧,或许知远另有消息呢。
“所托之事完成,安公子告辞!”姜正阳拱手道,
“慢走,恕不远送!”安子言回道,
时间悄悄从指尖流过,转眼便是约见的日子。安子言一大早收拾好东西,吃完叶娘准备的早餐,便匆匆出发。天更凉了,好在牛车走的不快,拂在脸上的风却依旧留下几分凉意,安子言和车把式不时搓搓手、擦擦脸,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驱除这天地洒下的寒凉。许久未见的太阳终于冒出了头,在天边映出一道道彩霞,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呀,俗话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期望回来时候老天爷可别太慷慨!牛车继续向前行驶着,举目四望,此时田野里仿佛铺洒了一片片金光,闪耀着灿灿的光芒。
莫约两个时辰左右,终于来到县城近前,路上的行人也多起来,然而今时的情况却与以往有些不同,尤其在城门口西侧位置,明显可见有一大群人聚集,也不知何故。安子言问了问车把式,车把式似乎是知晓几分,便与子言大致说了,原来是流民,原因是北方又开始打仗了,狄人越过长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许多老百姓避战南迁成为流民。及至城门口,城卫的盘查相比以往要严格许多,若不是安子言一身打扮,又未带路引,否则这城今天还不一定能进。安子言指着西侧这一群人询问城卫是何故,得到的结果与车把式的话如出一辙,安子言心里咯噔一跳,果然被初平说着了。好在朝廷已下旨意,命各地筹粮救济流民,希望他们能熬过这个寒冬。
车把式留在城外接活儿,安子言则进城后独自向文庙走去。相比城外的荒凉落魄,城里却依旧是车如流水马如龙,全然没有一丝紧张急迫的气氛,毕竟这里已经太平了七、八十年,人们或许早已忘记了战争带来的创伤和戡害,仍然沉浸在所谓的、自我的和平状态中,我不禁想要问一句,是真的忘记了吗,还是像鸵鸟一般各自藏着脑袋,集体的选择性失忆呢?只要不关自己,便高高挂起。
看看天空中仿佛穿着薄纱的朦胧太阳,算算时辰,约定的时间要到了。由于文庙地处城中心靠北侧位置,安子言不由加快脚步,在急忙穿过几条街后,终于按时到达。看着安子言快步走来,刘知远急忙上前迎接,几句嘘寒问暖之后,刘知远将安子言带到后院中自己的寝室,边走边解释道:“原本是想请你去天香楼的,但是走不开呀,下午县学里仍有事情要做,故而只能邀你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