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无聊,顾斯屹他们都去哪了,也不探望我这个病号。”柳未珂在病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把有些僵硬的身体拧成了麻花状。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其实没什么大碍,可是大家偏偏不让她出院,非要她安心静养。
在病床上稍微活动了筋骨后,她精神抖擞地蹦下了床,来到了走廊里。这是顾斯屹已经辞职的博士导师汪承恺投资建成的新医院,才正式运营两个多星期,目前还比较冷清。
走廊里的窗户纤尘不染,干净明亮,她对着窗户捏了捏自己瘦了一圈的脸,自言自语着:“一定要想法设法逼迫苏巍那家伙给我加薪,我得把掉了的膘一两不少地吃回去。”
“砰”的一声,突然有一枚子弹穿过厚厚的玻璃朝自己的眉心袭来,柳未珂根本来不及躲闪,就在碎裂的窗户碎片中看见满脸是血的自己和额头上一个汩汩流血的洞。
她惊得尖叫,双腿双脚都似乎被禁锢了般动弹不得。自己要死了吗?又是ICV的人吗?这是汪承恺老前辈设立的新医院,目前还受到维安局的层层保护,怎么会有人闯进来?
地上散落一地的碎片投映出自己骇人的面容,从额头上冒出来的殷红的鲜血濡染了洁净的病号服。
不对,柳未珂一点点攥起来因为巨大的震惊而变得麻木的双手。为什么自己感觉不到疼痛?为什么头上中枪,血流不止的自己还没有倒下?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并没有按预想一般感觉到黏稠的液体,低头一看,纤长白皙的手指上干干净净的,一丝血迹都没有。
到底是怎么回事?柳未珂的胸腔频繁地起伏着,她艰难地呼吸着,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冷静,柳未珂冷静下来!”她紧闭上眼睛,努力平复着情绪,不断颤抖的身体终于恢复了平静。
当呼吸渐渐趋于平稳时,她缓缓睁开双目,抬起头来直视着眼前的一切。面前的窗户依旧明亮、完整,映出自己苍白的容颜,没有鲜血,没有骇人的伤口。似乎刚才可怖的场景只是一闪即逝的幻影。
“我到底是怎么了……”柳未珂失神地喃喃着。先是看到顾斯屹遇害,然后是看到自己中枪,为什么老是无缘无故地看到这种可怕的幻象。还有前几天在玉成酒店里,那时萦绕在脑海里的场景又说明了什么?还有看到艾唯时,自己眼前也曾突然出现阴冷的地下室以及陌生的人们。
难道因为工作压力大自己成了臆想狂?不可能的啊!柳未珂拼命摇晃着自己越来越痛的脑袋,总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半眯着的眼睛倏忽间睁大,对面的楼上有一个戴着口罩和宽大帽子的男人,身材瘦削矮小。那男人缓缓地将狙击枪对准柳未珂的脑袋,眼中一抹厉色闪过,随即轻轻叩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