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闹事后，街上顿时冷清起来，大家都躲回了家，紧闭着门窗…

很快地，昏迷的元妃被抬回了宫，大朝会只能提前结束。

街上四处已经暗了下来，回首苍穹，先前几乎被灯火遮蔽的那一轮明月已经悄无声息地移到西南天际，孤寂地泛着冷光。

街上是一片狼藉，跑掉的绣鞋，踩碎的糕点，残破的花灯…铺陈满地的弃物中，却有人大胆地寻物，譬如贵女们慌乱时不小心遗钗堕珥，或是细碎银子。

柳珠仪和宋鉴挽被柳府的人寻到，“扶书童和四小姐，大夫人和大人正在寻你们呢，其他出府的已经回去了，咱们也快快回去吧。”

“走吧。”柳珠仪向小厮说道，宋鉴挽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长华门，觉得蹊跷。

他们从马车上下来，便被府奴迎了进去，引他们到了主堂。主堂上坐着卢氏和柳元，他们喝着茶，才开口，“回了，便去旁边坐下，待会问你们话。”

他们这才发现周边已经坐着柳长意，柳玉熙等府小姐。柳霜霖不在主堂，应该是还没回来。

柳珠仪去坐在柳玉熙在旁边，而宋鉴挽宋鉴挽只能和府奴一起站在左侧。

这百无聊赖间，柳玉熙忍不住开了口，“母亲，今日元妃怎么了，吓死我了。哪个歹人敢这样害元妃啊，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闭嘴！”柳元发怒了，吓得小姐们不敢出声。

再过几分钟，柳霜霖回来了，她浅蓝色的衣裙上面沾了泥土，头发也乱糟糟的，妆容也花了…

“母亲！吓死女儿了，母亲。”柳霜霖进门就扑到了卢氏怀里，“女儿今日真真是受苦了…”

卢氏穿了红底金蝴蝶纹衣，非常珍贵，却还是任由柳霜由蹭脏了，她心疼地宽慰她，“没事啊，等会儿问完话，你就下去好好休息。去跟你妹妹们坐一起。”

柳霜霖这才不情不愿地掩着泪坐到了柳长意旁边，柳长意略带嫌弃地坐远了些。

柳元庄重地开口，“你们今日都去看元妃娘娘了是吗？”

齐齐点头。

“谁有看到元妃如何昏迷的吗？”他又问。

“我…看到了。”柳霜霖主动举了手。

“怎么回事？”柳元迫切地问她。

“是这样的，女儿实在好奇，就随着元妃的仪仗到了太师府，然后，就吹了很久的喇叭，元妃才下轿，身边是宫里的人搀着她，只是刚上那石阶，她就吐出鲜血，然后晕了…”柳霜霖努力回忆起来，“然后她的随身婢女，好像叫玉瓷的，就哭喊起来了，这才闹得快，闹得这么大。”

“那你呢，怎么搞成这幅模样？”卢氏关切道。

“那些看热闹的人太害怕了，拼命往后挤，女儿不小心被挤倒了，平白地…叫人踩了。幸好有人及时拉女儿起来，不然今日，母亲和父亲就再也见不到女儿了。”柳霜霖哭起来，抽噎着。

“好了，也别哭了，现在这外头竟如此不安全，你们这些女儿家，往后少出门。”柳元告诫，柳霜霖的哭诉没有让他心疼，反而心烦了。

柳霜霖害怕地缩在一旁，也不再出声。

堂内的气氛冷到极点，本来大朝会是多少人翘首以盼的，可惜…

下一次这种盛大的日子就得等到新年了。

并非所有人抛去没能玩尽兴的遗憾后还能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