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夏老师，补课费你问她爸爸要好了，他有钱的，我没钱，他会付的。”高跟鞋踩着她的大嗓门回荡在楼道。这哒哒的声音一直盘旋到孩子第二次过来学习。

夏雪考虑要不要和钱金莉说说这个孩子，虽说是私人交情，万一钱金莉误以为自己背地里收学生吃独食，就很不好了。有些事越掖着藏着到头来就越无法解释。夏雪觉得自己这脑子也不适合复杂，她没打算瞒着钱金莉，把第二次给陶盈雅补习的时间安排在和其他孩子的辅导学习同一天，等辅导班结束再单独陪孩子。面对面看得到说得清。

盈妈送孩子过来的时候，3点钟，补习班的课快结束了，钱金莉给她们母女开的门。

“哟，有客人啊？那我走了，宝贝听话，等妈妈回来了就来接你。”盈妈似乎不认识钱金莉了。说着，“砰”的关上门下楼去了。

“这关门，房子都震塌了。”钱金莉嘟囔了一嘴。

“陶盈雅坐这里。”夏雪把孩子带到书房，指着一张案几坐下，“先自己写作业吗？”

“好，老师你什么时候和我玩？”

夏雪告诉钱金莉说：“这是邻居的孩子，还在读三年级，叫我帮忙辅导。”

“你这个邻居我知道，陶冶的老婆。”

“嗯，是的。她说她老公不管小孩子的。”

“她的话你也信？她女儿人聪明吗？”

“成绩不好，都是不及格。”

夏雪把孩子的情况和钱金莉一五一十说了，最后道：“现在，你帮我看着下这个孩子。我那里作业讲评一下。”

钱金莉懒懒的回道：“嗯，知道了，钰儿还快写作业，写完作业再走的。”

辅导班的孩子三三两两走了，梁晟钰和林伊诺还在书房安静地学习，夏雪和钱金莉一边收拾案几，一边说着话。

正说着，梁晟钰出来求救：“夏老师，救命，我要写作业了，那个小孩子......”

还没说完，陶盈雅追过来：“姐姐，姐姐，我们再玩啊。”

“陶盈雅，我们该写作业了，姐姐也要写作业了。”

“哦，好的。那姐姐教我吧。”

不一会儿，书房里传来梁晟钰求救声：“妈妈，救救我！我教不了。”

梁晟钰跑出来：“夏老师，我真教不了，你来看看吧。”

夏雪和钱金莉一起过去，夏雪说：“陶盈雅，我们出来做作业吧。”

陶盈雅眼里有不舍，但还是顺从地在客厅坐下。钱金莉拿过她的作业读出声音：“商店今天卖出了65本练习本，比昨天多卖出了11本，两天一共卖出多少本？来。我教你。”

陶盈雅弱弱的看看夏雪，夏雪笑了说：“这是钱老师，钱老师教你。”

孩子走到钱金莉身边。

“来，今天卖出了多少？”

“65本”

“对，今天比昨天卖出的多，昨天多少？怎么做？”

陶盈雅低头想了一会儿，拿笔写起来：“65+11”

钱金莉凑过去一看，说：“不对的，是今天比昨天多，问昨天多少？”

孩子想了想：11+65

孩子嘟嘟囔囔：“老师说，多，用加法。”梁晟钰看着看着，笑得弯下腰拼命咳嗽。

钱金莉往后一仰，倒在沙发上，拿书盖在脸上喊：“夏老师，你来你来，我要疯掉了。”

夏雪笑着把孩子带到身边说：“陶盈雅，不急，我们来画画吧。”

夏雪拿来一张白纸，画了一个大圆圈说：“陶盈雅，你看今天你来卖书咯，这是你今天的书，你卖了多少本？”夏雪和孩子一边画一边说，好不容易讲明白了，夏雪长长舒了口气。钱金莉说：“这样不要晕死了？老师也不好当的，你怎么会这么有耐心？”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听不懂，你说的太难懂了。”

“你先帮我看着她写，我看看我们小钰同学吧。”

钱金莉摆摆手：“好的好的，你去看我女儿。”

才一会儿，又听见钱金莉低呼：“我的妈呀！”

夏雪出来瞥见钱金莉一个劲的对孩子翻白眼，钱金莉像看到了救星：“夏老师，这，这怎么教？她乱说的，我没办法了，要么我给她答案让她抄上去么好了，她听不懂我的话吗？”

“应用题就留着等会我来，你给她检查计算题，还有生字抄写。”

“好吧，我估计我还是教不了。这个人，怎么吃得消教呢？”

夏雪顾不得理她。

“陶冶也算是个有头有面的，这女儿，哎.....不过这也说明，我们搞个辅导班是很有必要的。我们可以再办一个，怎么样？”

钱金莉就这样举重若轻的提议，就又聊到了补课的话题：“今天你还要管这个小孩，下次我们再聊。我们走了。”

盈妈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来接陶盈雅。她告诉夏雪，朋友邀她去玩，主要是这些朋友里，有个老板在追她，说要陪她来接孩子，她只好又留了一会儿。

又说：“我女儿是特别乖，特别懂事的，没有人不说我女儿聪明的，就是她们老师弄不灵清。”

走到门口，盈妈回头问：“夏老师，补课费他爸爸给你了吗？”

“邻里之间帮个忙而已。”

“不不不，要的，要给钱的，他爸爸有钱的，他会给你的。多少钱一节课，我跟他爸爸说。”想了想接着说，“我们原来是在作业班的，250一个月，每个星期去五天，吃完晚饭写完作业再去接回家的。你这里不够的吧。”

夏雪不愿再听她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