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在书房看了一天折子的凌姝墨,正准备如往常一样去月华殿。
就有侍从进来说,“贤君主子在外面等着,说是熬了莲子桂花羹要送来。”
凌姝墨直到这时才想起陆今疏来。
她和陆今疏新婚夜那日,她整个人喝的酩酊大醉,两个人盖着棉被纯睡觉,陆今疏如今还是完璧之身。
她原本打算回了东宫,就和陆今疏发生一下妻夫之实,但日日看着薛芜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她就完全把陆今疏抛掷在了脑后。
陆今疏换掉了他那件老气横秋的深绿色长袍,他今天穿了件束腰长裙,宽肩窄腰,男人身体的线条轮廓,被完美的勾勒了出来。
但凌姝墨对陆今疏本人,并没有什么兴趣,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碗银耳莲子羹上。
她伏案公务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如今这样闲下来,才发觉自己的胃早已经空了多时。
羹汤熬的很好喝,银耳粘稠的胶质体,被完全熬了出来。
凌姝墨已经不太记得两人新婚都干了什么,但在喝下这样一碗羹汤后,她的味蕾突然就被唤醒了。
她一下子就想起了江米酿鸭子、拔丝山药、五味杏烙羹,还有有藕和茄子。
陆今疏那天早上还做了别的菜,满满一大桌,但她前面几道菜吃的太多了,后面的那些就只看了个样子,连是咸是甜都不知道。
陆今疏笑道,“臣侍今日亲自下厨烧了菜,不知殿下是否有时间,能过去陪陪陪臣侍?”
凌姝墨正有此意。
陆今疏从架子上,拿下了件雪狸皮毛制作而成的白色裘裳,然后细致的为凌姝墨整理好了衣服。
凌姝墨走在前面,他则慢了半步跟在凌姝墨身侧。
陆今疏的左手摩挲着自己身上这件,柔软的丝织衣裳。他选了半天的搭配,殿下却只草草看了一眼。
不过,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有薛芜那样的美玉在前,他要也是女人,眼里怕是也容不下别人了。
薛芜的容色在京城里,似乎也只有丞相家的嫡子傅亦尘,能够比之一二。
但这位傅少爷,已经与大皇女凌姝骄订了亲。
除非能天降一个嫉妒心爆棚,地位又高到,太女殿下都要顾及他的心情,哄着他的男人,否则,薛芜大概是要盛宠不衰很长一段时间了。
陆今疏脑子里的思绪胡乱的发散着,他现在还不知道,他马上就要一语成谶了。
凌姝墨和陆今疏就像闲庭信步一般的,走到了宸佑殿。
九福掀开了盖在菜肴之上,来保持温度的罩子。
扑面而来的香气让凌姝墨都为之一振,桌子上的菜品比起它的味道,同样丝毫不差,宛如艺术品一般吸人眼球。
陆今疏站起来要替凌姝墨布菜。
凌姝墨把他按在了自己身旁的座位上,“坐下来吧,这里有这么多侍从都闲着,不用你伺候。”
凌姝墨就客气了这一句,然后她就向陆今疏展示了,什么叫做风卷残云。
陆今疏原本还想借着吃饭的功夫,和凌姝墨聊几句,但凌姝墨我的嘴已经满了,暂时性的丧失了说话这个功能。
陆今疏心不在焉的吃着饭,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夹菜。
比起这桌子,随时都能吃到的菜,他更多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凌姝墨身上。
就这短短一餐的功夫,凌姝墨是更喜欢咸口还是甜口,他已经摸得七七八八了。
人吃饱以后就习惯犯困。
薛芜在连续侍寝一个半月后,他的恩宠终于被陆今疏给打断了。
餐后,还不到就寝的点。
九福抱来一把雕刻雪花纹的玉琵琶。
陆今疏问道,“殿下可愿听臣侍弹几曲?”
凌姝墨点了点头,脑海中不知为何,却是浮现了薛芜在车厢里弹奏古琴的画面,那样唯美而又典雅的曲子,就如同薛芜本人一样,清冷高贵到让人不敢去侵 /犯。
陆今疏的手指轻勾了素弦,开头一小段的乐曲还算是正常,直到他跟着旋律低声的吟唱,那最开始婉转的嗓音,渐渐朝着妩媚的音调而去。
陆今疏那原本松散披的衣衫滑落下来,美人香肩半露,嫣红色里衣上绣着的梅花似乎活了起来,随着这醉人的歌曲缓缓波动。
凌姝墨的脊背挺直了起来。
她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了四个字--“淫词艳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