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正在乎的人,一个手掌就能数过来,裴玖笙就是其中的一个。
裴玖笙如今要死了。
她却无能为力。
想到这里,她就不由想起了在御书房里高高在上,随口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人命运的皇帝。
如果她能够坐到那个位置上,在裴玖说出要为了她剜去心头血时,她立刻就能开口阻止裴玖笙这犯傻的行为。
可她不敢在皇帝面前说出真话,她只能够万分痛苦的,亲眼目睹这场悲剧的发生。
凌姝墨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她攥紧了拳头,然后一拳砸在了光滑坚硬的墙壁上,瞬时间,鲜血从她的手上争先恐后的涌出,顺着墙壁一路流淌在地面上。
裴玖笙慌乱的要拿手帕,按住凌姝墨手上的伤口。动作间,他抬起头想劝凌姝墨冷静下来,然后就对上了凌姝墨变得猩红的双眼。
裴玖笙被脸色变得狰狞可怖的凌姝墨吓到了,他一时间松开了手中的帕子,那染满了鲜血的手帕,在空中打了个旋,最后落在了凌姝墨的鞋面上。
凌姝墨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掩饰住自己眼底,那疯狂滋长出的,对于权力的欲望,对着裴玖笙展颜笑道,“对不起,是孤不好,吓到你了吧?”
裴玖笙摇了摇头。
室内的空气沉寂下来。
凌姝墨最迟后天就要启程去定州,除非她想要触怒皇帝,否则,她注定没办法留在东宫,陪着裴玖笙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裴玖笙轻轻扯了一下凌姝墨的袖子,“等殿下启程去定州的时候,奴想伴做侍从跟着殿下一同去。”
凌姝墨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不行,那样的话,你撑不过半个月就要没了。孤受不了。”
裴玖笙一双美丽剔透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凌姝墨,“若是不能够陪在殿下身边,奴多活着那一两个月,毫无意义。奴都要死了,殿下就不能迁就奴一回吗?”
凌姝墨将裴玖笙拥入怀中,她的眼睛出神的盯着床帐,压抑在心底的愤怒,毫无顾忌地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