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分正是难得安宁的时候,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了安宁。
颜樾被吵醒,灵韵皱眉打帘子出去询问。
少顷,灵韵进门,颜樾瞥见外头立着的是守门房的小丁。
“怎么了?”
灵韵眉头皱的更甚:“姑娘.......”
“怎么了,什么事能让咱们一向心直口快的丫头也犯了口吃?”颜樾觉得颇有意思,甚至打趣起来。
“姑娘!”灵韵跺了跺脚,一溜嘴忍不住还是说了:“小丁说,外头来了个癞子,说您.....说您和他已互定终生,还拿出了一副情诗画与一方手帕在咱们大门口说的振振有词,周围围了好些人,都在看他的表演!”
来了!
灵韵更急了,眼看见来了个油头滑面的男人往姑娘身上泼脏水,怎么姑娘还跟没事人似得慢悠悠的?
“姑娘!您倒是上心一些啊,倘若任由他这么说下去,那即便是假的旁人也觉得有几分真了!”
当初方先生为了照顾房颜樾姐弟,住在颜家也闹出了许多风言风语,仅仅是这些就让人觉得心里很是不痛快了。
如今有人这般平白无故地抹黑颜家的无赖,真是教人火大,灵韵方才听了小丁的话,真是恨不得立即冲出去将那人往死里打一通。
但她也明白眼下情形不能光凭打人解决,还得靠颜樾拿个主意。
偏偏姑娘又是这般慢性子,怎么能教她不上火。
颜樾面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事情已经发生了,且冲着我来的,就是着急也没用,还不如用这个时辰想想该怎么解决。”
灵韵赌气似得唤了一声:“姑娘——”
颜樾回头看她,面色平静:“你不会就让我这样出去吧?”
她现在可是穿着内衫,既然要去解决问题,必须得体体面面、漂漂亮亮的去,这样才像她的作风。
灵韵纵使赌气,还是抵不过她说的这话,自觉服侍她整理发髻、穿戴完毕。
颜家大门口,已经围了不少吃瓜群众在四周。
众人议论纷纷,时不时提及颜太太与方先生的往事,嘈杂一片当中,门口立着的男子尤为显眼。
他身量不高,穿着也普通,唯独一张脸长得较为俊俏,手里拿着一卷画与叠的整齐四方的手帕立在门口,大有颜家不给个交代便不会离开的架势。
人群中有不少人是认识他的。
这人名叫柳参,家中有一病重老母亲,母子二人住在西街的无名巷,虽然早些年下场应了秀才,但这么多年一直在功名上无所进展,甚至偶有传出他与隔壁街寡妇搞到一起的风声。
知晓内情的人提起无不是叹息柳母,年纪轻轻做了寡妇,靠绣花纳鞋底才养活柳秀才,老了因为眼疾过重瞎了一双眼睛。
原以为儿子入了秀才的门,举人也快了,没想到等了这么多年柳秀才还是柳秀才,每日里骗柳母说是去书塾温书,实际上都是去和猪朋狗友鬼混,夜里便去敲寡妇门,到敲过三更天才回去。
可怜柳母一直以为自己儿子每日读书用功,还四处向人夸赞,众人见她可怜,不忍心告诉实情,只是由地她说。
如今这柳参突然手持画卷手帕,一副正气凌然的模样立在颜画师大门,说自己与颜家大姑娘一早就定下了终生,只是碍于颜太太阻拦才一直两厢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