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申家的听了女儿的描述有些担心,眼见表姑娘这么说,脸上瞬间起了笑容:“哪儿的话,奴婢这丫头什么样还是清楚的,有幸表姑娘您不嫌弃,她这笨手笨脚的,怕冲撞了您——”
面上的笑容已经回答了她,显然这是在说漂亮话,颜樾心知肚明,笑了笑表示并不在意:“我的丫头不需要多灵敏,只需要一条——忠心即可。”
王申家的听了这话,显然清楚颜樾是真对女儿青眼了,于是笑容加深,看着一旁的王月还愣着,于是催促道:“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跪下磕头,表姑娘这是认你进屋了!”
王月一听,赶紧跪下磕了三个头。
“起来吧。”颜樾道。
灵韵虽然不喜欢她,但心里头已经在思量是否因为王月手劲儿大这才让姑娘喜欢的。想着想着她默默抬手看了看不算细嫩的手,想了想一掌拍下桌角的痛——
嘶,她还是做别的吧。
王月就这样留在了颜樾屋里伺候。
过了晚秋十月,很快进入冷峭的初冬。
虽然冯老太太从未派人来看望颜樾,但也从未有让庄子苛刻吃穿用度的消息传来,因此颜樾过得还算舒心。
不过即便王申夫妇再有心,也是能力有限。
因为颜姑娘自小体弱的原因,一入了冬日就膝盖酸痛,仿佛有冷风往骨头缝里直灌,庄子上买的灰炭灰渣太多,加上保温时间太短,因此很是麻烦,于是颜樾自个出钱买了银丝炭,主要用作写字看书时候用,买回来是还送了一篓到王申那里,表示感谢。
王申家的看了直欢喜,听了王月提起银丝炭的价格,更加舍不得用,只待到王慷从学院里回来时才在他屋子里点上。
期间颜盛的信辗转被送来一封,想来颜盛有多加练习,字写的比她离开时更加的漂亮了。
信中说,自从颜樾走后,方先生就住进了颜家,颜盛每日上午读书练字,下午便学习商行的事,字里行间尽是期盼,似乎有意撑起颜家商户的意志。
少年心性总是高昂的,颜樾只当他是一时兴起并未作重视,只替颜奉夫妇感叹颜盛的成长。
信中还提及那个柳参,自从那日回去后,就没了声息,众人只当他是羞愧,毕竟这事全南阳城都已经传开了,柳参的瞎眼老娘得知后,差点撞墙而死,后来还是邻居发现救了下来。众人这才晓得柳参根本就没回去。
只在上月中旬时,有人在外头的田里干活才发现了柳参的尸体,仵作验尸给出的结论是醉酒失足摔死的。
这话大家都不信,试问谁会无缘无故跑那么远去失足?况且他当时还喝醉了酒,说是倒地不起估计还有人信。
颜樾忽然想起了那个表面柔顺、善解人意,实际使阴招的汪盈。
忍不住感叹一句,苏少爷的桃花还真是多。
不过这事与她已经没有多大的关系了,就此揭过就忘,再也不提。
凤城虽然是南江九城之首,但因地理图原因反倒是最先进入冬季的,不过十一月初头就已有落雪的征兆。
王月在颜樾身边伺候了月余,也渐渐了解了这位表姑娘的性子一二,遇到不讲理的灵韵自然也晓得怎么反击了,而不是空手劈桌角——毕竟一张红漆木的桌子值十五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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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樾望着零星飘下的雪发呆,不远几里外的地方有人立在树下看着远处的庄户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