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韬给赵山河狠狠强化一波后,又花了一千两银子,在宁海码头边上置了个小院。
那院子不大,却挺有味道,天井里空荡荡的,种点花草正好。他递给赵山河一袋种子,一数,整整四十九颗。
“这些种子,你给我好好种上,精心伺候着,要是少了一颗,我可不饶你。”柳下韬板着脸,一本正经。
赵山河接过种子,心里有点犯嘀咕,但还是爽快地答应:“师傅,您放心,我一定好生照料!”
他刚想和师傅再说两句,再抬头时,却发现柳下韬已经没了踪影。
心中只觉得师傅果然厉害,神出鬼没啊,跟神仙似的,心中更加钦佩。
但随即他又看着那袋种子,赵山河有点头疼。
这些种子种类繁多,竟无一是他所熟悉的。播种之事讲究时令,倘若错种了季节,便覆水难收。
何时播种,如何照料,他实在是摸头不着脑。
然而,师傅既然已经吩咐下来,他便不得不硬着头皮,尽心尽力地去完成。
另一边,柳下韬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农舍里,闹钟准时在早上七点响起,他睁开眼睛,丝毫没有疲惫感,在另一个世界待了那么长时间,仿佛只是睡了一觉,精神非常。
柳下韬心里头装着那些宝贝疙瘩,密集了就开始了自己新的一天。
第二批铁血髓眼看就要瓜熟蒂落了,一月一熟,跟那月儿圆了又缺似的,还有几天,就能尝到甜头了。
回梦丹呢,好就好在它是多年生灌木类浆果,模样俊俏,跟葡萄似的,一串串挂在藤上,不需要过多打理。
平寇珠也不简单,虽是个不知名的野果,可生长期只有六个月。这果苗大棚一加,夜照一照,六个月就能缩成俩月,省心又高效。
不过,他最上心的,还是新得到的百步穿杨潜能果种子。
这潜能果的外观像是瓜果类,成熟期大约五六个月,经过他一番精心侍弄在家肥料,估计最多一个多月,就能见成效。
他小心翼翼地种下了富灵阿的百步穿杨潜能果,然后从身上摸出了另一枚潜能果。
赵山河虽然拜柳下韬为师,但该给的孝敬也少不了,这枚潜能果,正是从他身上弄来的。
“这小子把自己的本事吹神乎其技,我倒是要瞧瞧,是不是真有这么厉害?”柳下韬微笑间,将这赵山河醉酒时吹嘘的“万军取首”潜能果种子买入土中。静待花开。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柳下韬的学堂转移到了码头旁边的宅院,富灵阿日复一日地到访,每一次都需付出不菲的代价。
世人常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亦不可斗量,自鞑清启洋务运动以来,派遣留学生无数,其中旗人竟占五分之一,而富灵阿身为临安将军第二子,自然也获得了留学的名额。
权贵之后,多有留洋之机,而旗人之中,选择师范与政法者居多,理工科则鲜有人问津。
富灵阿却偏偏与众不同,他所学的,却是鲜有人问津的普鲁士理工科,更要命的,还是理工速成班。
换句话说,就是野鸡班。
理工速成班常见于普鲁士和霓虹两国,专门为带清这种落后国学生开设,学科专攻工程、机械、冶矿等细分领域,广而不精,难以成才。
富灵阿虽入学堂,却未尽心学,终至泯然众人,所学之识几乎悉数归还给洋老师。
柳下韬本来对此不屑一顾,但念及蚊腿之肉亦是肉,于是将他所学,悉数化作理工学知识种子,并在农舍不起眼的地方种下。
转眼间,小半月时间过去。
这一日,正值晌午时分,长寿岛周遭,几十条大小艨艟帆船紧紧相依,靠岸而泊。
岛上中央,几百好汉围坐成圈,排场不小。
“蒙众兄弟不弃,抬举我做总瓢把子。我陈某人别无所求,只愿在这乱世之中,能为众兄弟寻得一处安身立命之地。”说话之人正是陈天伤。
回想起前几日,陈天伤还在宁海码头扛着大包,过着朝不保夕、风雨飘摇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