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楼腹诽。
她心里却是有着猜测。
双手抱着的巨大胃囊,放在雪上太久,[不得平]已经不那么滚烫,只是温热了。
如果忽略它的恶心程度,勉强可以当一个热水袋。
“大哥不知道。”郑大善人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宁书生一边笑,一边摇头。
二诡实在是控制不住,对视一眼,笑了。
他们阴森森的目光看向了柳玉楼!
柳玉楼淡定自若,把手插进了装满食物的胃囊里!
在未消化的食物和残渣中间,她一把掏出来一颗黑色的、像是有生命一样跳动着的心脏!
“喏。”柳玉楼镇定得完全不像一个爱干净的小姑娘,就这样合着满手脏污,把那颗心脏递了过来,“二哥,你的心脏不就在……”
“这里么?”
“是你亲自吃了它呀。”
……
没人知道,柳玉楼的背后滴下了一滴冷汗。
“心”在刘运粮官自己的胃里,只是她的猜测。
如果没有找到,她只能用模拟器“背包”里的东西自救了。
郑大善人要做清官,所以显化出来的酒是[郎君清]。
失去妻子,所以酒味苦涩,清净。
雪一直落,酒一直上,所以她大胆推测,这三个参与宴会的人上的酒,和他们自己有关!
那么为什么刘运粮官显化的酒,是[不得平]?
助纣为虐,逼民为匪。
明明是他自己的选择。
四品大员,步步高升,也是他自己选择的路。
——[“三弟,我真的好羡慕你啊!”]
[“各种肮脏事务都不沾边……逍遥人生。”]
把刘运粮官说过的话一帧一帧地倒过,柳玉楼已经有所推测了。
他吞吃掉自己的良心。
可又一腔热血,不能自平。
刘运粮官怔怔地看着那颗跳动的黑心,没有说话。
其他两个“兄弟”见她找到了心,知道不能把她抓来酿酒,无趣地扭开了头。
气氛一时陷入了沉默。
即使柳玉楼站在墩子上,雪也已经到了她的膝盖位置。
而其他两个房客,更是眼睁睁看着雪到了腋下!
就在这时,一个婷婷袅袅的身影从雪中挤了过来:“夫君,撑把伞吧。”
宁书生一秒褪去诡异的性状,笑道:“哎!”
三四十的书生,还是一副书生意气的模样。
恰巧与柳玉楼进诡域时,见到的飘巾书生重合。
在座气氛诡异的几人几诡,不约而同闪过一句话。
……怪不得人家能吃这碗饭呢。
老板娘离开了。
夫妻的恩爱,把奇怪的氛围打破。
宁书生身体埋在雪下,头顶夫人送来的伞,像是一个蘑菇钻进了萝卜堆。他可舍不得把伞挪开,而是尴尬地赔罪:“见笑了,见笑了,她就是粘人。”
两个四品大员,他一个穷书生可得罪不起!
即使是他的老婆,老板娘,民不与官斗,也开罪不起!
但是他的眼里却带着笑意。
犀牛角的杯子,被刚刚诡异状态的他,连着[不得平]一起吞吃入腹。
他只能用能活动的双手,随便抄起一个碗,就要碰几人的杯子。
十年一度,兄弟还在。
在这个离乱之世,已经算是幸运!
“同福同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