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么的你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索欧斯实习时曾一脚把欠薪的工头踢进臭水沟,哪能受得了这口恶气,作势便要上去‘和平理论’一番。
“罢了,这些报酬没问题。”说这话时,老格斯拉住索欧斯,轻轻摇头。
马克饶有兴趣地凑到索欧斯面前上下打量:“哼,新来的?怎么,不懂规矩?”
“什么实力的呀小老弟?想出头是要有资本的,你有吗?呸——”留下这么一句狠话,啐了口唾沫,开着那辆破卡车扬长而去。
众人暗自叹气,握紧的拳头又松了下来,在格斯指挥下,分发来之不易的粮食。
索欧斯自觉在一旁帮忙,分玉米粒时,里头肉眼可见的混了不少沙子。大伙没有质疑的声音,必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你刚刚想要动手,是吧。”格斯在一个女孩的篮子里多放了两块红薯,说道。
索欧斯一言不发,算是默认了。
“为什么?”玉米粒在手里攥的咯咯作响。
“没有为什么,你能如何?胖揍他一顿?然后呢,不去接活,大伙吃什么?靠那贫地能刨出几斤粮食?”
一连串的问题令索欧斯无言以对,是啊,这鬼地方连劳动法都没有,又有谁来伸张正义呢。
格斯语重心长地劝说道:“年轻人不要太气盛,在卡兹戴尔,以你的脾气迟早有一天要吃大亏。”
“谢谢,我明白了。”
“嗯,……没地方去的话,就先住下吧,多一张嘴耗不了多少粮食。”
“您就这么放心?”格斯迟疑道。
老人笑的很爽朗,脸上沟壑般的皱纹舒展了些许:“你身上没血腥味,很干净。我活了八十多年,什么看不出来?”
大学牲特有的人畜无害,换个角度这样理解也没什么问题……
待到天色渐黑,索欧斯眺望见几十号人跟随着远处的高大身影由远及近。
泥岩回来了,他背了把有不少新豁口的大铁锹。略显臃肿的防护服依旧没有脱下,看不出表情,厚重护具下的样貌又不禁引人遐想。
“泥岩,今天干的怎么样?”格斯少见地露出老者特有的那种慈祥,拄拐上前攀谈。
“铲炉灰,工地上打些小工,活,不好找。粮食,也不多。”泥岩说话闷声闷气,有些呆板的感觉。
“还碰到了只偷钢筋的卡普里尼,她磨短了角,应该是想伪装成萨卡兹。”有一句没一句,泥岩说着在工地上碰到的趣事。
可惜,他这块头,外加那沉重粗糙的嗓音,着实不适合讲笑话。
索欧斯站在不远处,心想要不要过去搭话。
不过他似乎不用为此困惑太久,泥岩在他犹豫时已经走了过来:“先,吃晚饭,待会儿……来找我。”
“好,好的。”泥岩身上自带的气场给索欧斯很大压力,回过神时话都有点说不利索。
泥岩没留一句多余的话,转身离开了。明明顶着那么厚的全套护具,行动时却出乎意料的利索,没一点僵硬的感觉。
格斯见索欧斯愣着不动,拄拐走来:“小伙子,在想什么呢。”
“……泥岩会让我留下吗,我,不想离开。”索欧斯没想掩饰什么,这就是他的实际想法。
孤身来到泰拉,他无处可去,也无家可归。如果没人收留,索欧斯会冻死在某个寒冷的夜晚,还是饿死在贫瘠的荒野,不妨大胆设想,他可能会死得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