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英迟疑了一下,问道:“云裳,你为何不不来问我?”
你单修刀法,其技艺精妙可谓少有人及,以霸刀刀法为基却也在这上头衍生出自己的风格体系来,但那到底也只是刀法。哪怕触类旁通,你也不可能对剑法太过了解,想要创出一门刀剑合流之术,以你之经验储备断然不足。
若是你独自研究,也许十年二十年也不会成功。但若是有剑客相助,定然能够更快功成你明明就知道这一点,明明就在藏剑为什么,不来问我呢?
是我不够可信吗?可你分明也是愿意与我讨论武学的呀。“你分明并不介意。”为何偏偏在这事上不说呢?
我知道我这念头来的实在是无由来,只是叶英垂下眼睫,带了点叹息的想。
果然是心乱了。
这是本不该的事情。他早已能够做到心若冰清,一颗剑心明净澄澈。正是这样的心才能够练的出心剑,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沉稳冷静。哪怕是昔年闭关被方宇鹤所扰,数年闭关成果都要功亏一篑的时候,叶英的内心也是从容的,只是如今、唯有如今
他的心乱了。
心烦意乱,原来是这样的一种滋味。
很不好却又实在是很好。
想要立刻将这扰乱剑心的情绪抹去,却又想要将它保留下来,细细品尝这种微妙的情绪。
叶英的微妙态度,柳云裳也有所察觉。人总是会对自己喜欢的人更多几分关注的,她藏在袖中的手指僵了一下。难堪的沉默蔓延了一会儿之后才强撑着勉强笑道:“三郎不太高兴你也知道嘛,这些年我们两家关系不好。”
“家里人虽然默许我继续与你交往,但我也不能太叫他们不高兴呀。”
叶英轻轻的应了一声,没说什么。
柳云裳有点忐忑的瞧了他一眼,担心他觉得不高兴,但叶英脸上却是实在瞧不出什么来,反倒拉着柳云裳一起看院子里的花了。他俩就这样肩并肩的站了一会儿,一直到叶英自觉重新冷静下来之后,方才由他开口,起了话头。
“昆吾刀便在我这天泽楼。”从前他总喜欢将庄里藏着的那些名刀拿过来仔细观赏,正如同品剑一般,罗浮仙那时候还笑话他这是在睹物思人这些旧事倒也不必提,总归这习惯到现在他也没改。
昆吾刀的确是就在天泽楼,还是前些年他有感柳云裳出关,又想起来年轻时候她曾经提过霸刀藏着昆吾剑这事才去取出来的。
那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们都还年轻,都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人,霸刀和藏剑的关系也还没有差到今天这种程度。那时候柳云裳还能一本正经的说等我回去就禀告父亲把家里的昆吾剑拿出来送你做佩剑,弥补你为救我断的这把剑。
只是到底这事也没有成,他的佩剑断掉的第二个月他们便有了奇遇,得到了雪烬。
雪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来历,连材料似乎也不甚珍贵。穷尽藏剑与霸刀的藏书都没有此剑的记载,是凶剑倒是真的。他们找到雪烬的地方堆满了白骨,凶煞之气就缠绕在那把剑上,十足十的危险物品偏偏叶英像是被迷了心窍一样的就要伸手去拿。
居然也真的被他拿到了。
雪烬剑身通透冰凉如雪,但是一旦触及到人体鲜血之时便会产生如同火焰一般足够将人焚毁的热度。说是神兵,到更不如说是一件凶器。一旦被雪烬刺中,伤口处便会有剑气缠绕。剑气不仅极难拔出,还会令人痛苦不已,直欲自我了断。
这是他们试验过之后得出来的总结,所以那时候柳云裳是很不乐意他用雪烬当佩剑的,才用这剑划破了手掌就脸色大变的说此剑凶性太过。同样用这剑给自己放了血的叶英却觉得自己能压得住这凶剑。
柳云裳拗不过他,于是最后雪烬就成了叶英的,而不是被她带回霸刀,像是其他凶煞之物一样沉入寒潭镇压起来。
但到底雪烬凶性太盛,所以这些年叶英极少拔剑。
想的有点远了叶英轻微的调整了怀中雪烬的位置,柔声对柳云裳说道:“待会儿云裳你就将昆吾带走吧。只盼日后你刀剑合流之成之时,让我一观便是了。”
“这是自然,日后此法成就,说不得还要阿英你替我来把把关呢?”柳云裳对于未来前景还是比较乐观的,虽然现在霸刀藏剑在两家前任主事人的刻意安排下关系不睦,但说不准还有和好的那一天呢?
叶英就没有这么乐观,他知道的要比柳云裳更多一点至少他明白叶孟秋与柳风骨为何要两家关系不睦,那些悄悄运来的霸刀兵器都藏在了藏剑里头,这事掌管庄中庶务的二弟知道,作为大庄主主持庄中一应大事的他自然也知道。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不抱希望。
如果两家和好的前提是天下大乱的话那倒不如继续这样下去了。
但既然柳云裳不知道这些事,他便也不会说。是而叶英只是说道:“若是云裳相邀,自然可以。”即便是如今这般恶劣的关系我也还是不想放弃。“嗯,是了,我这边还留着你的步摇云裳还记得吗?从前我答应过你的。”
“我答应你,要为你做一支金步摇。”
作者有话要说:什么都不想保证了
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