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娜咬牙说：“我不要了。”

杰森冷静地说：“可以。”

这一切办得顺顺当当，乔娜签字的时候，心里竟然出奇地平静，像是终于把压在心上的石头给放下了。

可胡太太可没那么淡定。

她一下子病倒了，明明几天前她还在祈祷着上帝保佑她的孙子孙女，现在一切都不存在了！

她整天念叨：“怎么会这样？难道上帝欺骗了我们？”她不停地祷告，翻阅圣经，想找出个明白。

杰森的爸看不下去了，直接把她接回家，省得她在那儿胡思乱想，让他们唯一的儿子更加难堪。

签好离婚协议，乔娜站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四周的墙壁仿佛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曾经和杰森一起生活的点滴，如今只剩下一堆无关紧要的家具和冷冰冰的地板。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空荡的天花板，把衣服、鞋子、包包、化妆品，还有小饰品匆匆塞进箱子里，她能带走的全是些能装进车里的零碎。

乔娜开着家里那辆几乎淘汰的丰田卡罗拉，到了林曼家门口。

她捏了捏方向盘，调整了一下呼吸，才走上前按响门铃。

门一开，林曼看着她的脸愣了片刻，随后绽开了温暖的笑容，“你来了！”

乔娜离婚的消息对她来说十分突然，却又在意料之中。林曼什么也没多说，只是张开双臂，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乔娜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温暖扑面而来，鼻子一酸，差点没忍住哭出来。

“你瘦了。”林曼松开手，轻轻抚摸着乔娜微微隆起的肚子，眼里满是关切，“看看这小宝贝，都五个月了呢。”

乔娜微笑着，泪光闪烁，“是啊，五个月了，没想到我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林曼握住她的手，尽量轻松地调侃道：“我记得你以前说过，生活就是一会儿给你一巴掌，一会儿你一颗糖嘛！你挨了巴掌，以后就有糖吃了！”

她拉着乔娜进了屋，把她安顿在沙发上，自己跑去厨房忙活着倒水、准备点心。

“怎么样？离婚后有没有觉得心里轻松了？”林曼一边往桌上摆放零食，一边问。

乔娜靠在沙发上，苦笑着摇了摇头：“轻松是轻松了，但也空落落的。就像我把东西一打包，突然发现，原来那个家里所有东西都是杰森买的，我其实没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

林曼坐到她旁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咱们这个年龄，物质的东西都是身外之物，带不走的才是你的。”她低头看了看乔娜的肚子，“不过你还带走了最想要的东西。”

乔娜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浮现出一种柔和的母性光辉：“是啊，至少有宝宝陪着我。”

“别想那么多啦，离婚又不是世界末日。”林曼说，“咱俩现在能好好聊聊天，还能互相照顾，走过来的事情谁还记得呢？”

乔娜靠着沙发轻轻叹了口气，似乎觉得轻松了些：“嗯，走过来了，也就是翻篇了。”

林曼站起来，招呼她：“我帮你把东西拿进来，楼下的房间都归你，你先住着，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两人一起把乔娜的行李从车里搬出来，一边搬一边唠家常。

林曼说：“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一起去逛街，买点新东西，换个心情。顺便给宝宝准备点东西，毕竟这小家伙也要见世面的。”

乔娜轻笑着看她：“你说的好像我这辈子已经全指望这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