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们只解决了封印?那以后呢,你说的我也我未曾不去想,可逃不了一世,不如毁了这里,这里仅仅只是一处洞天福地,毁了以后,业尽便再也不能从此处漏洞钻出来,千百年来安宁山的人都是为了镇压业尽,那为了业尽而死,又有何不妥?”
说罢,庭院外有人敲门,不断呼唤着陶岑:“国师在否?城中有一桩凶案发生,需要国师去看一下情况。”
陶岑应了声:“稍等。”
随后揉了揉自己脸,才镇定下来道:“多有得罪,本来我不辞而别已经足够愧疚,如今却这般激动,抱歉了。”
莫予安慰道:“错不在你,有什么事你先只管忙的便是。”
陶岑正要离去,又回头问向二人道:“要不一起?我们仨很久没一起过了。”
莫予点点头,嗯了一声,便打算跟上,却被齐牧北按住了一只肩膀。
看着齐牧北忧愁的眼神,莫予明白他想要说什么,便拿开了他的手:“走吧,人不要总活在回忆里,总是会变的。”
齐牧北一声哀叹过后还是跟了上去。
二人看着走在眼前这位意气风发的紫袍少年,忍不住去想这些年他都是怎么过来的。
在陶岑的带领下,穿过热闹的大街小巷,终于停在了一个商铺旁。
齐牧北抬头看着商铺牌匾:“盐铺?这安宁山竟也产盐?”
陶岑解释道:“不错,虽然量少,不过勉强够用,而且这里盐商极少,基本皆为富贵人家。”
说罢,就听见商铺内传来一女妇人悲戚的哭喊声,刺耳,又沙哑。
“我的儿啊,你就这么走了啊……”
三人一齐望去,那妇人正坐在地上痛哭着,怀里还抱着一个约莫两岁的孩子,一旁站着的男人似乎是他的父亲,愣愣的盯着那孩子,眼里不知是愤怒还是悲哀。
而商铺的角落里还有一个小女孩,约莫七八岁,躲在角落,探出一个头,悄悄观察着。
陶岑蹲在妇女一旁,目光快速扫过男孩,简单检查一下死因后,双手扶住妇女道:“夫人节哀,令尊死于窒息,应是被人所害,放心,我会查明一个公道的。”
说罢,陶岑似乎也注意到角落里的女孩,便走向前打算问话,可见他样子似乎十分害怕,便问向那发愣的男子道:“那女孩是你什么人?”
男子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木讷道:“那是我女儿。”
莫予不知何时已经掏出了一块糖,扔给了角落里的小女孩,随后招招手,微笑着示意女孩过来,女孩自然也是极其听话,慢慢走了过来,走进后,莫予又拿出一块糖,待女孩伸出手时,握住她的手腕,递给了她。
同时一股浓厚的草药味扑鼻而来,似乎是女孩身上用涂抹了很多的药。
莫予目光盯在女孩手腕上,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孩子胳膊上有很多的淤青,被袖子遮盖着,透过袖口才勉强得以发现。
“别怕,吃块糖,我们会找到凶手的。”
说罢松开了手,那女孩冲莫予笑了笑,便再一次跑回角落。
齐牧北也发现了端倪,抱起双手,招来陶岑,对着二人小声道:“这女孩一点都不伤心诶,他弟弟可是刚刚死在了他面前呢。”
莫予:“不错,她身上似乎有很多淤青,不像摔得,我有想法了,你们先在这呆着便是,我去去就回。”
向外看去,果然不出莫予意外,盐铺一旁仅相隔一个房子,便是一间药铺,莫予走了上去,看见掌柜似乎十分好奇盐铺里发生了什么,不断探着头想一探究竟。
敲了敲案桌,莫予一手托腮,漫不经心道:“掌柜的先别凑热闹了,我要一副跌打损伤的药。”
药掌柜这才转过头安心接客,一边抓药,一边忍不住问莫予:“不知那盐铺里发生了什么,好多人啊,我看那白衣少年好生仙风道骨,看来来头不小啊。”
莫予一摊手,摆出一个并不知情的表情后静静等待着自己要的药,不一会掌柜便抓好一副药,递了上去,莫予还不知这安宁山付钱都用什么,不过不管是什么钱,金银总是硬通货,便掏出几粒碎银放在桌子上。
掌柜收了钱后,又询问起莫予:“不知您是哪家的公子,受了伤要用这药啊?”
莫予提起那副药,闻了闻,心中肯定这药和方才那女孩身上的是一个药,便道:“我没受伤,只是托隔壁盐铺那小女孩买药,见他身上有伤罢了,对了,您可知她是怎么伤的么,我看好像伤得很重啊。”
闻言,药掌柜的脸似乎阴沉了一下,但又立马一改神色,笑脸道:“这我可不知了,小女孩淘气,摔倒了也是常有的事。”
“嗯,那倒是。”
说罢,莫予便提上了药,回了盐铺。
陶岑看了看拎着副不知从哪弄来一副药的莫予,问道:“怎么样,查到什么了?”
莫予只是摇摇头道:“你今日先把那对夫妇带走,只管说是方便查凶,保护他们便可。”
“女孩不用?”
还没说完,莫予已经上前一步,走到那小女孩身旁,把药递给了那孩子,见那孩子忽然又有些害怕,心中便笃定了什么。
“别怕,见你有伤,这些药是帮你疗伤的,今日先跟我来吧,住在这里恐怕会有危险。”
莫予抚摸着小女孩头,语气温柔至极。
至始至终,那对夫妇的目光都未曾在自己女儿身上驻足,似乎只在意那已经离世的儿子。
齐牧北和陶岑二人对视一眼,不消多说也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