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予看了眼陶岑后，陶岑便打了个响指，那人脚下的金光便消散了。

此人正是白日莫予所见的药掌柜。

“怎么了掌柜的？我猜是不是腰有什么不对，所以才亲自找上门？或是别的什么？”

药掌柜虽然一脸慌张，但头脑却依旧清晰，回道：“仅仅路过罢了。”

陶岑却笑道：“路过会趴在门缝偷看？这里有谁那么吸引你么？”

“这…随你们怎么说，反正我什么都没做。”

“哦？是么？”

说罢，陶岑吹了个口哨，一个士兵从一边街道上冲了出来，见了陶岑道：“报告国师，那对夫妇果真如您所料，我们谎称他们女儿遇害后，那对夫妇仍没有任何伤心，甚至只关心杀害儿子的凶手，仿佛没有这个女儿一样。”

陶岑闻言满意的挥了挥手，示意士兵可以离开了。

莫予看着听了此话流了满脸汗珠的药掌柜后道：“知道你没杀人，你只需要回答我们，那对夫妇是否经常打那女孩呢？”

谁知药掌柜闻言忽然抓住莫予衣领喊道：“人就是我杀的，要杀要剐，冲着我来便是。”

莫予闻言叹了口气，双指飞速点过药掌柜脖颈处后，药掌柜便昏倒了下来。

把他安置在一旁后，莫予便回了院子，坐在齐牧北一旁，陶岑也跳了下来，收了剑坐回自己位置。

齐牧北放下手中茶杯，目光仍停留在茶水中道：“其实我们这种做国师或是山主的，对此事最是难办，世事总难两全，你想好怎么做了么？”

陶岑揉着自己眉心，一脸忧愁道：“想来那男孩当真是这女孩所杀了，因为她爹娘只想要男孩，便不在意她，还经常打她，她还小，多半是生怕自己弟弟以后也会被如此对待，便出此下策。”

齐牧北也道：“是啊，只是这真相你当真愿意接受么？连那药掌柜一个外人都想极力掩盖真相，不惜自己领罪，况且她还是一个孩子。”

莫予没插话，只是安心等待陶岑的回答。

陶岑过了好久才下定了决心道：“孩子又如何，即便是个孩子，不管以什么原因，都心生杀念，还是自己的亲人，那我便无法视而不见。”

随后，陶岑再一吹口哨，门外便来了一队士兵，莫予也站了起来，领上还在同那孩子玩的正欢的小艾道：“小艾乖，哥哥带你上街上逛一下再回来。”

虽然小艾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拗不过执意带她走的莫予。

陶岑派人带走了眼含泪光，似乎已经预料到自己结果的小女孩。

奚玥透过窗户望着外面，她或许应该拦下吧，可是她觉得那样是不对的，所以呢？也只能如此看着吧，不然责怪他们不留情面？都不是，她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似乎从那天撞到了莫予开始，都变了，变得不再幼稚了，也变得更残酷了。

齐牧北也只是眼睁睁看着，什么都没说，他既然是剑炉山山主，那这些是非之事，自己是最应该明白的，或许那孩子本性不坏呢，或许是因为她父母导致了悲剧的发生呢？

可是世上偏是没有或许，事已至此，她杀了人，哪管她有什么缘由呢？

带小女孩离开了院子，陶岑才看向那女孩，语气十分平淡道：“你认么？”

小女孩早就经历了世上种种冷酷，眼神中也没有任何期待了。

这不应该出现在她的眼里，至少不是这个年纪。

陶岑并非不留情面，看着那女孩，换做谁都会于心不忍。

最后，陶岑还是吩咐道士兵道：“把她带回宫里，别告诉别人发生了什么，他爹娘没罪，放了吧，最后安排好她的住所，找一个先生教他读书学字吧。”

最后又蹲在女孩旁边，摸了她一把，微笑着安慰道：“别怕，我会去看你的。”

看着士兵们带着女孩离去的身影，陶岑才想起，自己从未问过这孩子叫什么，刚打算叫住她，但伸到一半的手，还是放下了。

知道了又如何呢？这重要吗？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毁掉这里，不留太多念想，以后就不会有更多回忆了，这样很好，不能再好了。

莫予牵着小艾的手，穿行于人来人往，灯火通明的街道上，世上不免数不清的烦心事，所以对抗这些心烦意乱的从不是解决，而是不去想，简单又直接。

小艾路过一处糖葫芦摊时，馋的目不转睛，莫予便找来几粒碎银买了几串，心想以前陶岑也很爱吃，便给他们也带了几串，只是不知道现在长大了还会不会吃了。

一转身，刚要继续带着小艾溜达，一道黑影从身边划过，一只缠满绷带的手突然伸到腰间影斜处，莫予一瞬之间便把糖葫芦杆叼在嘴里，一手抓住那只来者不善的手。

莫予手劲极大，眼看就要活活把那只手扯断，身前忽然闪来一个佩戴面纱看不起个容貌的人，随后面前便出现一柄长剑袭向自己。

莫予吐出一串糖葫芦，糖葫芦如同一支利箭，射了过去，面纱人一转剑锋，拦下那串糖葫芦，莫予随后急忙松手抽出影斜，这一次他不再像和奚玥比试那样收力了，威胁到了自己和小艾的安危，那不管来者何人，先斩了再说。

莫予这一剑速度极快，可劈下去后却发现自己砍断的是一堆布条，随后那些布条忽然蜂拥而上，缠满了莫予整条手臂。

“不错么，还有这好东西。”

莫予神色自若，毫无半点慌张，手臂轻轻一震便震碎了缠满手臂的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