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儿子还是会怀有如此深的敌意。
古依冷漠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褚女士,我作为一个局外人,实在不明白你究竟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恶意。”
“温先生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而你却恨了你儿子也恨了这么多年,你在这里度过的这些岁月里,难道就没有把这些事情好好地理清楚吗?”
“想必你也知道,那场车祸确实不是意外,是被人陷害的,如今温寂言把该报的仇也报了,坏人也受到应有的惩罚,你对他说的话却还是字字诛心?”
“他是白眼狼?呵,若他真是,你觉得你还会安乐享受在这个地方?”
“若换做是我,你的这些故意伤害罪和虐待罪,七年前就我应该把你送进监狱。”
说了这么多,她语气平静如水,丝毫没有起伏,一针见血的从旁观者的角度去向她阐述这件事。
“要不是温寂言非要出去玩,他爸爸怎么会带着他出去!他又怎么会死!”褚妍怒吼道,“一切,都怪他。”
她满含恨意的视线落在温寂言的身上。
可温寂言似乎习惯了一般,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古依嗤笑一声,“你觉得你的这个想法合适吗?既然是被人有意陷害,那就算没有温寂言的存在,温先生难道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吗?”
“换个角度,假如你非要让温先生陪你出去,路上却被人意外陷害,你的心上人死了,而你还好好活着。”
“你觉得八岁的温寂言会想些什么?”
“他会很伤心,但同时,他也会感到庆幸,他还有一位温柔美丽大方的母亲。”
“而不是像你一样,无脑的想着自己最爱的人死了,最后把所有罪名都怪罪在一个八岁的孩童身上!”
这句话,古依突然加重了语气,目光冷冽。
温寂言揉捏着女孩的手指,可手心已经捏出了一把汗,自己却毫不察觉。
他以为,她真的好了。
如今看来确实有所好转,只是对自己的恨意从未变过。
这些话语在温寂言十四岁时就已经哭着对褚妍解释过,只是她从来都不听,只会一味的认为是他的问题。
再后来,温寂言再也不会对着她哭,再也不会做这些无谓的挣扎。
他早已习惯了褚妍的话语,那些话语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无情。
十一年的岁月,如今他已二十五岁,对于这些话语,他已能做到面无表情,仿佛对这一切早已淡然处之。
他轻声安慰道:“依依…”
古依转过头,目光坚定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八岁的温寂言面对母亲的尖锐言辞,他的心中又是何种滋味?
褚妍的眼神空洞,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古依的指责反复思考。她的脸上掠过一丝迷茫,嘴唇微张,似乎难以置信。
她紧握着手中的旧照片,眼角滑落一滴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