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至一处偏僻的树林,终于停了下来。
“下去吧!”
苏怡言被毫不客气地推了一把,她一个踉跄才稳住身形,心中庆幸没有暴露她身后的东西。
彩云头上伤口处的血已经凝固,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一出马车,雨水淋下来,她头上血迹又被冲到脸上,纵横交错的,有些吓人。蒙面大汉骂骂咧咧地将她拖下了马车,十分嫌弃地甩到一旁的树下。
苏怡言则紧挨着彩云,背靠着树瑟瑟发抖,一副吓懵了的表情。
“龙哥,在这里办事不太方便吧?”
蒙面大汉不满地打量着四周,没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地上还泥泞不堪,实在是提不起兴致做那事。
“不方便?怎么会不方便?”
那个叫龙哥的嗓子粗粝,听起来凶狠无比,说出的话也让人胆寒万分:“马车里会有痕迹,外面弄完了把人往林子里一埋,方便得很!”
苏怡言心中一沉。
她本以为对方要劫财劫色,却没想到这是压根没打算放过她们,不仅要毁了她们的清白,还想要她们的命……
她有些疑惑,她只不过是将那玛瑙按规矩逐出了聚星楼,她竟然会想要自己的命?
“什么?埋了?不行不行不行……”
显然那个蒙面大汉事先并不知情,连连摆手。
他眼中划过一丝恐惧之色,声音都开始发颤:“龙哥,小弟我只想占点女人的便宜,不至于要弄出人命来吧?你要这样,小弟我可不干了!这两个女人归你,我马上走!”
“现在不干了?晚了!你以为你走了就没事了吗?”
“什么意思?”蒙面大汉脸色不太好看。
叫龙哥的男人冷笑一声,一指苏怡言:“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可是静安侯府的少夫人,你今日同我一起绑了她,不管她是死是活,若被静安侯府的人发现了,你都活不成!只有跟着我你才有活路!”
“龙哥,你这不是害我吗?”
蒙面大汉已经后悔万分,追悔莫及,知道自己这是摊上大事了。
他穷得逛不起青楼,又不屑去那下等窑子中找女人,他是个惜命的,怕染上脏病。
听龙哥说能给他搞到漂亮清白的女人,事后还能有银子拿,这才答应同他干这一票,谁知道竟是这么个情况,分明把他当刀子使了。
“……放心,我妹妹可是未来的皇子妃,替她办成这桩事,你以后就跟我混,吃香的喝辣的!”龙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蒙面大汉咬着牙答应了。
皇子妃?
苏怡言瞬间肯定了,此事定然是玛瑙所为。没想到她年纪轻轻竟然如此恶毒,睚眦必报。
叫龙哥的男人吩咐蒙面大汉将彩云拖到了一旁,他自己则一步一步朝着她来。
“小贱人,还记得我吗?”
男人缓缓摘掉自己头上的斗笠。
苏怡言的脸瞬间惨白!
男人的脸上有一道疤,更骇人的是,他左眼没有眼球,只有一个凹陷下去的眼眶,空荡荡的,看着十分可怖。
竟然是他……
苏怡言几乎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内心深处最让她恐惧的那段记忆又浮现出来,她颤抖着身子,几乎要站不稳。
独眼男人“好心”地扯掉她口中的布团,笑得一脸邪恶:“……待会记得给老子叫得好听些,把老子伺候舒服了,说不定能给你留个全尸!”
“等等,你究竟是谁?我不认识你。是玛瑙让你来的吧,我怎么说也照拂过她一阵子,她便是这般报答我的吗?”
苏怡言明知故问地东拉西扯,企图拖延时间。
独眼男人也不着急,反正眼前的女人手脚都捆着,也逃不掉,他不介意和她叙叙旧:“什么照拂?你都将我妹妹赶出来了还叫照拂?本来我可以将她卖个好价钱,就是因为你将她赶出来,坏了名声,五百两变成一百两。”
“不过我运气好,有宫里的贵人看上了她。等她当了皇子妃,我就是皇亲国戚,到时候我银子多得花不完,女人也多得睡不完……”
一想到这,独眼男人不禁畅快地仰天大笑起来。
苏怡言不理解,到底是宫内哪个皇子竟然会娶玛瑙这样品行有污的女子当皇子妃?
“若不是我将令妹逐出聚星楼,你已经将她五百两银子卖掉了,哪里还有今日的荣华富贵,算起来,我应该是你们兄妹二人的恩人吧?”
独眼男人一愣,随即狰狞一笑:“好个牙尖嘴利的,今日若是旁人这么说,兴许我就放过她了。但是你可不一样……”
他向前走了一步,步步逼近:“你不记得我了?小贱人,你忘了当年在西柳巷子里的事了?”
西柳巷子……
她怎么会忘记……苏怡言浑身发冷。
“我这只眼睛就是当年被你弄瞎的!你倒是好命,拦下了静安侯府的马车,最后还成了静安侯府的少夫人,这么多年来我都不敢动你,如今终于被我等到了这个好机会!”
“我可听说了,你那夫君接了对孤儿寡母不清不楚地住在了府中,想来你也没那么重要,就算我将你如何了,看在我妹妹的面子上,他也不会跟我计较!”
苏怡言在内心苦笑一声,没想到自己临死之前还要被人捅一刀心窝……
若她今日无法逃脱,就死在这里,他是否真的不会计较……
“我只是不小心被人丢在那个巷子里,并非有意打扰你们,是你们先动的手,我只是迫不得已……”
还差一点,就一点了。
苏怡言额头冒出细汗。
独眼男人大笑起来:“不小心?既然你都要死了,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当年可是有人花钱雇了我们哥几个,特地在巷子中等你的……”
“是谁?”
“还能是谁,自然是你那位好妹妹了。”
“不可能,不可能,妙雪她是我的亲妹妹,怎么会如此对我?你骗我,你骗我!”苏怡言似乎崩溃了,一边摇头一边哭喊着。
她默默将身后的东西扔在了淤泥中,雨势太大并没有人发觉。
虽然是演出来的,但苏怡言内心还是有不小的震撼。那一年苏妙雪才不过八岁,竟然就有了如此歹毒的心思。
以前她只是以为自己这个妹妹性子被王氏养得自私任性骄纵一些罢了,万万没想到,已经烂到了根里……
“别喊了,今日你可不会有当年那样的好运气,叫破天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独眼男人狞笑着上前,将她往背后的树上粗暴一按,一把撕开她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