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泰王气冲冲地从东宫离开,经过御花园的一片石榴园时,却看到大朵大朵盛开的石榴花,骄傲地点缀了满园的火红矜贵。原来今年又到石榴花盛开的时节。
佑泰王自然记得幼时这里只有一株新栽的石榴树,阿桐见着石榴花,甚是欢喜。于是就命侍女将那颗小树上零零散散的石榴花全部摘下,可是摘完后,又顾自觉得以后再无石榴花可赏。于是就召花匠再送一颗石榴树苗,阿桐就自己种了起来。看着平日里粉雕玉琢的小公主将自己弄成花脸猫一般,却不亦乐乎。佑泰王看着甚觉好玩,情不自禁加入到种树行列。
看着平日里的王爷公主今日竟做起如此事情,来来往往地太监宫女皆驻足远观。路过的太子殿下看着自己的小公主花猫一般的形貌,饶有兴味地问:“阿桐今日怎么种起树来了。”
“回父王,我见这石榴花甚是好看,可是我让侍女都摘了,以后大约父王和小皇叔就看不到了。不过现在好了,阿桐又为你们种上了一株。”
于是最后便是平日里身子不慎强健的太子殿下,抱着花猫一般公主一路抱回了东宫,并且父女俩约定,以后每年在此种植两三颗石榴树。
往日已不可觅,今时却徒增烦忧。
熹昭公主见驻立在石榴园边失神的佑泰王,就抬手让身后诸多侍女内侍监停在此处,一个人走到佑泰王身边。
听到脚步声,佑泰王回首,就见熹昭公主走到跟前,缓缓地说:“原来是你啊。”
“云瑶见过王爷。”说着行一万福。熹昭公主抬头看着佑泰王说:“云瑶见王爷在这边,就兀自跟过来了,还请王爷见谅。真没想到,王爷不但是长情之人,还是惜花之人。”
佑泰王看着满园张扬不羁的火红,有些颓唐地说:“可惜种树之人不是本王,这折花之人自然轮不到本王。”
看着不似平日张扬的佑泰王,熹昭公主自然明白他又在思念那位放在心中女子,于是安慰说:“王爷大约是不明白,栽种花木之人,大多仅仅只是悉心照料,待到花开之时,自然是希望另有惜花之人前来采摘。”
佑泰王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说:“摘不得,摘不得啊。”
“王爷舍不得摘,就不怕被他人摘得了吗?”既然我此生已不能获得幸福,那就请王爷努力去挣取自己的幸福吧!
佑泰王愤怒地盯着熹昭公主看,熹昭公主眼神亦毫不畏缩地迎了上去。
春风偶尔拂过,裹挟着淡淡花香,扰人心思。
看着这张与她倾国之貌有几分神似的脸,佑泰王恍惚之间似有看到她那平和中又透着骄傲的脸,忽然就没有了力气与熹昭公主一争那口气。
佑泰王深吸一口气,转移话题说:“今日本王与燕国靖南侯世子在宴间起了冲突,阿桐今日一番言论是生本王的气,并非针对你,你切莫与阿桐计较。本王代她向你致歉。”
熹昭公主上前一步,定定看着佑泰王说:“王爷只说熹和公主之言,为何不问云瑶,那靖南侯世子所问之事?”
佑泰王摇摇头,叹息一声说:“云瑶生在官宦世家,本应富贵无忧,安顺此生。是本王让云瑶的锦绣人生走到了这一步,本王希望今生还有机会弥补你。所以你所希望的,无论对错,本王都会尽量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