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平和,快些回去吧。”我猛地笑着,转头扎紧了手中的油纸。
“也好,这秋夜确凉。”宁折双瞧了瞧身侧“哗哗”作响的树,若有所思般揽过我。
凉的怕不是秋夜,而是我这左右被击的心。
“花糕有如此妙味,你紧上袋口作甚?”他垂眸瞧了一眼我怀中的袋子,无声地笑了笑。
看着他甚为迷茫的面孔,只得笑而不答。
睨了他一眼,暗道,好似你果真不知一般。
“秋日,多虫。”我攥了攥那棕褐色的袋子。
“也是。”他恍然大悟,“果真还是笙笙周全。”
“谢过。”我奋力按下想爬上他脸颊的手,咬着牙笑道。
“微笙。”刚跨了客栈的大门,便瞧见黎叶单等人正端坐在一起,氛围甚是诡静。
“我细些想过,燃儿虽是女童之身,但终究并不是幼孩,我们二人住在一起确是不合礼仪规矩。”黎叶单看向我,“不若,你们俩人合为一屋,我与折双兄一起。”
“黎兄,确是考虑不全了。”我还未开口,宁折双便笑着接了话,“微笙伤势还未痊愈,修为虽不是过低,但还未可兼顾着自己去分神照顾他人。听闻你与白虎一组关系甚是融洽,与胡姑娘颇为熟悉,旁人怎会有你照料得好?”
我看着沉沉坐在一旁却静默不语的胡静燃,心中微有绞痛。
看她这般无采,怕是被拒了。
“黎叶单说的亦有些道理,静燃,今夜便与我睡吧。”我抱起僵直着背,端坐在一旁的人,缓缓回了房间,未敢回头细瞧身后那蓦地没了声音的宁折双。
“可想吃些糕点?”我向来不擅长安慰他人。
她不语,呆着摇了摇头。
坐于床榻细想一番,猛地一惊,如若刚才宁折双说动了黎叶单,岂不是恰如了静燃的愿?
我这似是又干了糊涂事。
“莫不是,我这番举动,扰了你的意?”我欲哭无泪,瞧了瞧歪在我身上的人。
“怎会,本就想与你一块儿。”她抬头笑着。
瞧着她这般强撑,我只得轻轻拍了拍她又沉下的头。
“他说,他有喜欢的人。”她缓缓出声,声音不徐不疾,甚是淡然。
我呆坐在床前,脑中有根歪了许久的弦霎时归了位。
我一直想寻一个词描述我与黎叶单之间的关系。
无论是猨翼山他那模棱两可的一句“或许”,还是那时晚间他有意的猛然一拉,或是近日清晨总有的匆匆敲门声,他对我似是过分在意了些。
他喜欢的人,莫不会是我宁微笙?
触及这种可能,身子忽的一冷。
如若果真这般,我又怎会有资格慰藉身侧的胡静燃?
“你这是要放弃了?”不由静了半晌,转头望向她。
“笙笙姐,你可是喜欢他?”她的话狠狠撞向我。
“不。”我此时竟没了望她双眸的勇气,“为何这般讲?”
“我跟了他那么多年,他怎么想的,有时候或许我比他都清楚。”她不知为何笑出了声。
“如若你也于他有好感,我便会离去。”这语气极淡,恍若讲得与她无关一般,“可我总觉得,你似是无意于他,但不知为何,遇上他的事,我便总是想弄得明白些,笙笙姐,莫要怪我。”
“这话应是我对你讲才是。”心中尽是涩意。
你我二人皆无错,错便错在我们注定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