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静燃终究现在是凡人之身,月出片刻,她便渐渐睡了去。
瞧着她眼角还未来得及滑下的泪珠,我委实怅然。
似是感觉少了些东西,手脚安放在何处都颇为不自然。
今夜这困意怎的迟迟不来?
隐约到了后半夜,屋外虫鸣渐小,才堪堪打起哈欠。
歪了头,便陷进了睡境。
不知何时,似有光洒在我脸上,耳畔伴有轻轻的笑声。
我揉开眼睛,待看清时,心头不禁蓦地一惊。
我怎的瞧见了本应在躺在黎叶单房间的宁折双?
“笙笙,你原来竟是这般念着我,我着实欣慰。”他向我眨着眼,尽是脉脉含情。
莫不是我做了白日梦?
“你是睡时来的,还是醒时来的?”宁折双絮絮叨叨地在我身边念叨。
“静,静燃呢?”我坐起身,脑子颇为混乱。
“我怎知,应是在你那屋子里。”宁折双笑着。
“你不是与黎叶单一个屋子吗?”我环顾四周,“他人呢?”
“我们两个男子怎么可能挤一张床?”他缓缓下床,将窗户支开,“我只得另开了一间。”
我急急闪到屋中,胡静燃还窝在那床上。
神仙,也会梦游吗?
第二日,堪堪睁了眼,入眸依旧是宁折双那似笑非笑的脸。
第三日,我僵直在床上,默念了百遍的定身术,可醒时瞧着身侧,却仍是那宁折双。
“不若换回去吧,你这总是于晚间来寻我,我怕是承受不住。”他拍了拍呆在床上的我。
第四日,我狠狠饮了两壶浓茶,瞪着干涩的眼睛直至旭日东升。
“笙笙姐,莫不是我吵到你了?”胡静燃被宁微笙这乌黑的眼圈惊了一番。
“不,不是。”语罢,力气如抽丝般滑走,猛地倒在床上,终于入了眠。
我甚是满意。
晚间时分,黎叶单唤我们起身巡查,瞧向我时,不禁愣了片刻:“微笙,你这脸色怎会如此苍白?”
我遮了遮脸,不作言语,只得痴痴一笑。
“黎兄,笙笙与我常年相伴而眠,如今这屋子分开了,她便有了梦游之症。”宁折双揽着我,瞧了一眼我眼周的暗影。
听罢,我猛地看向他,怎的现今唤起了笙笙二字?
“笙笙姐,不若,我一人睡好了。”静燃轻轻扯了扯我的衣袖。
“无妨。”我按了按突突作响的太阳穴。
似是沉默了良久,“罢了,是我考虑不周,还是像往常那般吧。”黎叶单皱眉。
我瞧向胡静燃,她又是那般静静呆在原地,似是察觉我看向她,她抬头,扯唇轻轻笑了笑。
“微笙,今夜便莫要跑出去了。”宁折双熄了烛,笑着缓声念道。
他似往常一般将我圈在内侧,伸手将我的头引在他胸前,待我正欲入梦之时,脑子一闪:“宁折双,我分明不知你住何处,我怎的会梦游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