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他还要提步而行,我不由扯住他的袖子。
“三哥,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我眨着眸子,等着他点头。
宁折双缓缓停了步子,垂眸瞧着那亮着眸子,甚是神采奕奕的人,笑着摇头:“不当讲。”
我正笑着欲提气将话吐与他,却被他这一个干脆的不当讲堵得生生胸闷,急急低头间竟又被自己的口水呛出了声。
我不由俯身顺气,暗暗将眼中涌起的泪花逼了回去,狠狠扭头,颤着指尖直直指向那正笑着轻拍我背部的宁折双。
“怎的这般狼狈?”宁折双随着她缓缓蹲下身,毫不压抑地笑出了声。
罢了,我低首暗道,打不过他。
半晌,终于缓缓舒了一口气,轻轻直起腰身,仰头定定望向头顶的绿枝,压了压我那哭笑不得的无奈。
蓦地,回眸间竟瞥见了难得的一抹红。
我急急转头,拉过那伫在我身旁依旧发笑的宁折双:“你看,那是不是?”
他徐徐抬首,眸子亮了亮,迈着步子揽着我向那处走去。
那树极高,似已有二十多米。
我贴着树干围着它转了转,那枝头上的果子红蓝交错,好不多姿。
“应就是了。”宁折双摸了摸那平滑且毫无裂痕的树皮,轻声笑道。
听罢,我扬袖而上,摘了几颗果子,摊在衣襟上俯身嗅了嗅。
“为何此果有两种颜色?”我不解地盯着它们。
“无碍,都已成熟,只不过那红的已是深熟了。”宁折双拎起一颗蓝色的,细细瞧了一番。
我挥袖将衣襟上躺着的果子尽数收了起来,伸手接过他手中的果子,忙不迭地用衣袖蹭了蹭,低首小心翼翼地啃下一口。
“这,怎的又甜又苦?”我咬了咬齿间的果皮,微微皱眉。
“果真?”宁折双暗暗探过头,“我还未曾吃过这女桢树的果子。”
我不由歪了歪头,继续咬了一嘴,转头将果子递向宁折双。
宁折双微惊,笑着握过宁微笙的手腕,埋头蹭下一口。
半晌,舌尖弥留的尽是苦意。
“委实是难吃了些。”我收回手,暗暗吐了吐舌头。
“嗯,还可以。”宁折双拉过她收回的手,又啃向它。
我一愣,转头瞧向那满是笑意的人:“不若,给你了?还是不要浪费的好。”
语罢,我便拉起宁折双的腕子,将果子塞到了他的手中。
宁折双低首瞧着手中还有大半的女桢果,脸色不由微暗,抬手不动声色地在宁微笙的注视下,轻轻咬向它。
自己种下的因,跪着也要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