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雅君不说话,觉得只有比他们更厉害才能不被他们踩在脚下。
母亲又说:“厂长当初要是像书记那样,被人告发强奸妇女,那或许就活不下来了。”
谢雅君毕竟是孩子,听老人和邻居们说过强奸妇女,知道是男人摸了女人,但具体是什么她是不懂的。
于是问母亲:“到底什么是强奸妇女?”
“你小孩子不懂,别瞎问。”母亲说道:“反正啊,这个罪名能让男人死。”
这句话,谢雅君牢牢记在了心里。
名贤集交了三十多天了,方春秀依旧会教育她好好做人,谢雅君更想让他死了。
方春秀觉得要对她负责,对她加大了谆谆教诲的力度。
她却希望他快些消失,故意忘记带抄写的名贤集:“老师,那我下午送到您家里吧?”
“也行。”方春秀点点头。
下午放学后,谢雅君回家取了抄写的名贤集,来到家属院。
那天方倩放学后去了母亲陈桂芬的单位,家里只有方春秀一个人,谢雅君把本子交给他就走了。
回到家她就开始不说话,只偷偷抹眼泪。
母亲问她怎么回事,她说班主任摸她,把她全身都摸遍了。
这时候谢父也回来了,听到后大发雷霆,就去了派出所。
那个年代的警察哪里好意思问小女生这些问题,只听谢父描述了一下情况,就将方春秀抓了起来。
本就混乱的年代,又找不到任何人为自己作证,方春秀真是百口莫辩。
不到半个月,吉市那边的亲戚来信说在造纸厂帮谢父安排了一个岗位,谢家就此举家迁移,方春秀的案子更是无从下手。
最后,方春秀被判了无期徒刑。
一辈子以道德育人的方春秀,忍受不了这种屈辱,在监狱里上吊自杀。
谢雅君来到吉市,再一次感受到久违的被男同学“呵护”的感觉,她痛快极了。
就这样一路骄傲着长大,但方春秀的事偶尔会出现在她梦里,梦到他要翻案,他要让她为诬陷自己付出代价。
她心有余悸,觉得只有进入到内部才能有机会知道他的情况,于是努力学习考了警校,进了吉市公安局。
真的做上了刑警,谢雅君才发觉自己一点都不喜欢这份工作。
每天起早贪黑,风吹日晒的出外勤,没两年,她就发觉自己没有以前漂亮了。
又开始想各种办法走捷径,认为只有嫁给地位高的人才能真正摆脱这一切。
她心思不在工作上,28岁了依旧只是个普通的刑警,但她根本不在意,一心只想着嫁到高处。
于是有了后来和一队队长的事,碰到了厉衡这样的硬茬,而现在,成了阶下囚,警察的叛徒,方春秀口中集体的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