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如怒兽般咆哮,雪花似精灵般纷纷扬扬飘落。
五行国京都东面的半山腰上,木王府巍峨耸立,青砖红瓦在白雪的映衬下,宛如一幅古朴而壮丽的画卷。
雕梁画栋,尽显奢华;重檐庑殿,气势恢宏。
木王府居东的老宅中,木王爷与老王妃围坐在火炉前,煮茶品茗。袅袅茶香如丝般在屋内缓缓飘荡,温暖了这一方天地。
今日,木王爷心情甚是愉悦,只因世子妃即将临盆,他即将晋升为祖父。
太医院的梁太医乃其挚友,据脉象判断,应是男胎。
然而,木王爷并未因可能是男孩而格外欣喜。他与木王妃共育有三男一女。老大木安,老二木平,老三木娴,老四木泰。
他对老三木娴这个女儿格外喜爱,此女自幼善解人意、聪慧过人,竟把那三个儿子给比下去了。
此时,木王爷想起了木安。一年前,南境山贼扰民,皇帝下诏命他平定。他直接将此重任交予世子木安,让其历练。
世子木安,生得剑眉星目,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一股忠厚与正直。他虽年轻,却心怀苍生,深知自己肩负重任。新婚不久便奉命出征,心中虽有对妻子的不舍,但他明白,为了百姓安宁,为了家族荣耀,他必须勇敢前行。
出征是春天,阳光洒在他坚毅的脸庞上,他紧紧握住妻子卫清莞的手,轻声道:“等我归来。”
随后,毅然转身,带领着士兵踏上征程。一路上,他与士兵同甘共苦,从不搞特殊。遇到困难,他总是冲在最前面,用自己的行动鼓舞着士兵们的士气。
在与山贼周旋的日子里,他没有急于求成,而是耐心观察,寻找山贼的弱点。当他得知山贼中也有许多是被生活所迫的百姓时,他心中涌起一股怜悯之情。他决定尝试与山贼沟通,试图说服他们放下武器,回归正常生活。于是,便有了与山贼一起喝酒的场景。在酒桌上,他真诚地倾听山贼们的故事,理解他们的苦衷。他用自己的忠厚和善良,打动了山贼们的心。
木王妃深知木安的性格,缓缓说道:“安儿出去锻炼、磨砺已有八个月,与那山贼称兄道弟,迟迟没有立下战功,这将来如何服众?想当年,王爷您九岁之时,便能瞒过敌军千万兵马,将情报传递给内应,里应外合,一举歼灭敌人;十四岁时,西南国挑起战争,您领兵五千,直取敌军王城,生擒西南王,迫其签署百年和平协议,保我五行国西南边境安宁;十七岁时,皇上给您三年时间平定黑侠帮起义,您仅用三个月,便将黑侠帮围困在黑龙山,使其断水断粮,无奈归降……”老王妃对木王爷的往事如数家珍,木王爷本就面带喜色,此刻更是容光焕发。
老王妃接着道:“安儿若不加以锻炼,安儿何时才能成熟呢?”木王爷陷入沉思。
正说话间,木娴郡主身着火红长裙,如一朵盛开的烈焰之花,摇曳生姿地走了进来。
“父王、母妃,娴儿有一事相求。”
木王爷见娴儿甚是可爱,命仆人拉来一把椅子,让她坐在自己与老王妃中间,围炉取暖。
娴郡主道:“父王,今日长嫂生产,大哥在外征战,长嫂身边的陪嫁丫鬟扫雪时不慎摔断腿骨。娴儿请求亲自带两个贴身丫鬟照顾长嫂月子。”
木王爷听闻此言,露出笑容,夸赞道:“娴儿考虑周全。只可惜娴儿是女儿身,否则,这木王之位的下一任人选便是你了。”
娴郡主嫣然一笑,道:“为父王和母妃分忧,是娴儿分内之事。娴儿才不想当木王爷呢,娴儿将来想嫁与邻国皇子,如此一来,我便可成为皇后,我们木王府的势力也将更加强大。”
木王爷未曾想到,年仅十六岁的娴儿竟有如此胸怀,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
他丝毫没有察觉,在这位看似纯洁无瑕的郡主眼中,闪过一丝胜券在握的笑意。
木娴郡主看了一眼木王爷,又望向木王妃,说道:“听说二王兄初入礼部,便迷住了尚书家的千金,尚书大人不同意,那千金赌气不吃饭,把尚书气得无可奈何。”
木王妃微微眯起眼睛,她年轻时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她也曾用过同样的方法,逼迫过自己的父亲刑部尚书。她听后甚是得意,礼部若能结为亲家,倒也是件好事。
她问道:“平儿呢?”
木娴郡主回答:“去宫中了。皇帝召见,据说要编撰一组人物志,分为《君王册》《良臣册》《王妃册》《淑女册》,总之,要将历代皇帝、忠良臣子、王妃以及淑女都编撰在册。二哥说,要将您编入《王妃册》,把我编入《淑女册》呢。”
老王妃嘴角扬起微笑,不自觉地看了木王爷一眼,心想此事应与他无关。皇帝的兄弟终归是皇帝所忌惮的,因为同类之间才有竞争。
“报告王爷,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外面产婆的喊声一声高过一声,如惊雷般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紧接着,鞋底沾着雪的两只脚一前一后踏入门内。“禀告王爷,世子妃她,她,她生了个静胎。”
众人大惊失色。所谓静胎,即死胎,婴儿不会呼吸。
一时间,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随着丫鬟、小厮迅速传遍木王府。
木王爷、木王妃、木娴郡主,以及刚刚从朝堂回来的木平公子和在后院大雪中射箭的木泰,众人齐刷刷地聚集在世子门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