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远方的李员外此刻才赶了过来,短须上还沾着些许鲜血,只看到插在雪地中的血色长枪而没见人影后,气到再次吐出一口鲜血,他愤怒咆哮了一声“贼子莫逃!”后便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到血色长枪上,长枪表面泛起红光,便再次载着李员外顺着温俭逃跑时留下的滑痕追去。
不远处的温俭没有理会李员外的咆哮声,全力催动体内法力向着远处跑去,他此刻也是既无奈又愤怒,想不明白这李员外为何死追着他不放。
就这样跑了半个时辰,李员外许是频繁动用精血,使得体内法力变得不稳起来,连带着速度也有些下降,即使如此也是紧紧掇在温俭的后方不远处。
又跑了半个时辰,就在温俭法力即将见空时,前方豁然开朗,温俭抬头望去,竟然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云蟾镇附近,他一咬牙,笔直的朝着云蟾镇的城门奔去。
而死死咬在后面的李员外因为操控长枪锁需要的法力消耗较大,不得不改为奔跑,此刻状况也同样也不好受,在看见温俭朝着云蟾镇跑去后,大笑一声,刚要催动手中的长枪,却没想到跑到城内的温俭却突然转身,朝着他一指,那道金龙虚影咆哮一声朝他飞来。
李员外大惊之下连忙驻足,运转法力,操控长枪横在身前,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那道金龙虚影在经过城门时却突然哀鸣一声,紧接着龙躯不断股胀,最终“轰”的一声爆炸开来,城门周围的城墙受到爆炸的影响纷纷倒塌,掀起一阵尘埃。
李员外顿时明白过来,然而依旧驻足不前,停留在原地,藏身在尘埃中的温俭暗道可惜,便不再停留瞬速逃向城内。
等到烟雾散去后,露出一片倒塌的废墟挡在前方,在确认没有袭击后方才追了上去,然而眼前一片废墟,通往城内的城门早已塌陷,须翻越城门废墟放能进金城。
李员外冷哼一声,隔空一指身侧长枪,这柄长枪仿佛通有灵性般自行横立过来,李员外脚尖一点地面,轻飘飘的越到了长枪上,随后便一掐诀,刚刚恢复的法力尽数流入长枪内,长枪闪烁出一道黯淡红芒后便慢吞吞的升起,载着李员外越过城门废墟进入城内。
“该死,法力不够了,须尽快捉到此人!”
李员外眼中凶芒一闪,然而眼下四处皆无那人的身影,显然是趁着自己翻越废墟时躲藏了起来。
“小兔崽子,以为这样就能躲藏起来吗,也不看看此处是谁的道场!”李员外大喝一声,随后凭空唤出七杆白玉小旗,嘴中念念有词,这七杆白玉小旗顿时黑芒大放,滴溜溜的绕着半空旋转起来,随后笔直的插入四方的土地,就在此时,一道道黑色涟漪自七杆小旗上扩散开来,速度极快,不一会的功夫便把整座小镇笼罩而来,从外界看去,犹如一道扣在大地上的巨型黑碗。
“看你还躲到何时!”李员外桀桀笑道,声音响彻云蟾镇长空。
而在镇子的另一处酒楼内,温俭在看到笼罩半空的黑色光幕后,面色不由得变的凝重。
“这莫非是阵法结界!”温俭曾在无名小书上见过此物的描述,没想到今天竟被自己给遇上了。
阵法结界顾名思义,正是阵法的一种常用手段,通常被用来关押或者保护自己。
好在低阶的阵法结界通常没有攻击手段,仅仅被用来困敌而已,因此温俭没有放在心上。
他从小便在镇子内长大,对于这里的一砖一瓦可谓是熟悉至极,此刻借着掩体行走在阴影中,李员外在天上飞过了数次都没有发现。
“奇怪,镇子里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温俭此刻站在镇子内某处的药铺内,用手指轻轻抚过身前的桌子,搓掉指头上的灰尘。
自从他进入镇子后,除了时而在天上飞过的李员外,便再也没发现别人的身影。
来到后院的药房内,在坑炉上发现了一罐被烧的焦黑的药炉,掀开后一股难闻的糊味飘了出来。
“这家药铺的情况跟前面几家一样,镇子内的人似乎是在一瞬间消失的。”
温俭脸色有些难看,他的家人可都是住在镇子里的!
……
一刻钟后,黄花街榆树巷内,温俭掩上了有些腐朽的木门,神情有些悲恸。
尽管因为爷爷的缘故,他与自己的生父大哥在感情上有些貌合情离,前几日更是要回了爷爷遗留的小院,当时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但是从他不声不响的离开云蟾镇就已经代表他的态度了。
若他为凡人,或许会尽力缝合父子、兄弟之间的关系。那晚他的生父提出想要把私塾给大哥当做婚房时,他当时的心里是非常愤怒的,但当他们拿出爷爷留下来的功法时,他几乎就在一瞬间便做了决定,院子给你们,功法归我,从此一刀了断罢。
但毕竟血脉相连,天生带着一丝亲近,在临走前冒着生命危险,帮他们解决了隔壁的危险,也算仁至义尽了。
“无可奈何花落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