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曜君望着面前这张近在咫尺的平静面庞,平静得让人咬牙。
掐着她脖颈的手也改为扣住她的后脑,另一只手揽在她的腰上,将她摁在自己身前,微微上提,他近乎强硬地撬开她的贝齿,疾风骤雨般的吻洒落。
季月欢猝不及防之下其实有些懵怔,但反应过来后她也不反抗,不过也没回应就是了,就那么任他予取予求。
祁曜君吻得深,她越是不回应他越是发狠,像是跟她较劲,非要她动情似的。
但季月欢今天实在没什么兴致。
方才诛九族的事儿还没谈拢呢,欺君之罪到底怎么说啊能不能给个准话?
现代不是有个玩意儿叫分手炮吗?真的,只要祁曜君告诉她不会诛九族,只杀她一个,别说接吻了,来个诀别炮也不是不行。
她脑子里胡思乱想,面上无动于衷,终于是把祁曜君激怒了,他放开她,声音如冰锥砸在她耳边:
“既然朕听不懂,那你也别说了。但是季月欢,你给朕听清楚,你昨夜的欺君之罪朕不追究,你也最好给朕咽在肚子里,往后不许再提。”
他的手温柔地游走在她的脖颈,语气却是与他动作全然不符的冷硬,“好好珍惜你这条小命,朕不管你今后是自杀还是他杀,只要你死了,朕便要整个季家给你陪葬!还有她们……”
祁曜君指了指地上南星几人,“她们,通通都得死!”
季月欢闻言,陡然从思绪中抽离,她睁大眼睛,漆黑的瞳眸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疯了吗祁朝纪?!你可是明君!”
原着里他最是明辨是非,只要是忠臣能臣,他都极尽宽容,如今怎么崩成这样了?!
看着她眼里激烈闪动的情绪,祁曜君怒极反笑。
“朕当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看来,也不是么。”
她在乎季家人的命,甚至在乎那几个宫女的命。
只是唯独……不在乎他罢了。
祁曜君闭上眼。
明君?呵,好一个明君。
这还是祁曜君第一次听她亲口说他是明君,却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先前只是听南星几人转述,他都觉得欢喜。
现在听来只觉得讽刺。
她就仗着他是明君,所以才这般胡作非为是吗?
明君又如何?她不还是不在乎么?若是当一个明君,却连一个女人的悲喜、生死都掌控不了,他做这个明君有何用?!
祁曜君恨极了,从未如此挫败过,他狠狠一口咬在她的唇上。
知她不会有反应,他便没有吻,只是咬,重重的。
直到血腥味在两人口中弥漫,他才缓缓放开她,但也没离多远,唇依旧贴着,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又吻了她一次,分明那么亲昵的动作,语气却极尽阴狠。
“为了你,朕便是做这个暴君,又如何?!”
季月欢倏然抬眸,就对上祁曜君幽深如古井的眼。
祁曜君盯着她笑,但眼里实在没什么笑意。
“季月欢,你听着,满朝文武能人异士多得是,朕不是非你季家不可,少了一个季家,朕可以培养赵家李家,所以,别想用明君两个字压朕。你若不信,大可以试试。”
不在乎他是吗?没关系,总归他是这天下之主,不管她在乎谁,生死都握在他手中。
他拍了拍她的脸,“你记清楚,这天下没有朕救不了的人,朕要你活,阎王也不能教你死。”
说完,他一把放开她,转而盯着地上的几个宫女:
“给朕把你们主子看好了,往后一天不得睡超过五……”
原本想说五个时辰,但话到嘴边,他又迟疑了些,她往常都是睡十来个时辰,突然骤减怕是也不行。
算了,慢慢来吧。
“不得睡超过八个时辰,也别整天憋在倚翠轩,没事便带她出去走走,若是再叫朕知道你们纵着她胡来,仔细你们的脑袋!”
她们这时候哪敢不听?
“奴婢遵旨!”
祁曜君又深深地看了季月欢一眼,这才拂袖离去。
待他走后,几人都泪眼婆娑地围着季月欢打转。
南星最是难过,“小姐,你不要星星了吗?”
腊雪擦着眼泪劝,“小主,您若是有什么伤心难过的可以跟奴婢们说,人生在世,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冬霜嘴笨,憋半天也只道:“小主若是,若是以后再有这样的念头,奴婢、奴婢便与您同去!”
季月欢怔怔地,也没有回应,事实上她根本没听清她们在说什么。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祁曜君那句“朕不管你是自杀还是他杀,只要你死了,朕便要整个季家陪葬”。
她能看出祁曜君没有跟她开玩笑。
可,按原着的走向,她是注定要死的啊,届时也会连累季家人吗?
季月欢此刻彻底茫然了。
她抓了抓头发,努力回忆原着剧情,她死那会儿祁曜君都快不记得她了,也没有生气到非要季家人陪葬的地步吧?貌似还要她爹去办啥大事儿?
烦死,都怪一鸭悠那个神经病,断章断哪儿不好?哪怕再多写几个字都行啊!
想半天想得头疼,季月欢干脆放弃。
算了算了,大不了以后她不自作主张了,顺着剧情走好了吧?
祁曜君也就是这会儿劲儿上来了,非要在她身上找回他当皇帝的面子。
他后宫佳丽三千呢,等这阵儿过去,他肯定想不起她来了。
对,一定是这样!季月欢握拳,确信。
*
祁曜君回了熙文殿,还是有些心绪难平。
“昌风!”
他冷喝一声,昌风应声出现,祁曜君盯着他:
“朕要你亲自看着季月欢!再有任何差池,你的仇也别报了!”
昌风皱了皱眉,抿唇半晌,手中细沙挥出:
【确定吗?我若离开,熙文殿当如何?你当如何?】
熙文殿机密众多,祁曜君也信不过旁人。
祁曜君冷笑,“朕的身手何时需要你保护了?”
昌风:“……”
“至于熙文殿,叫怀浊多带几个人,在外边儿守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