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欢懵懵懂懂地摇头,“不知道,我翻过师兄的笔记,上面没有。”
“当然没有,因为这个啊,它不是草药。”
陆元丰笑着,指了指其中一种,“这是蛇蜕,就是从蛇身上蜕下来的蛇皮,你懂吗?”
小月欢身体一抖,下意识退了一步,她睁大了眼睛,眼神因为恐惧都有些涣散起来,“蛇……蛇皮?”
陆元丰将后退的小月欢又拉了回来,抓起她的手,去摸那些蛇蜕,“别怕啊小草,你这两天不都搬出去晒过吗?怎么现在害怕了?”
小月欢哪里知道她平日里晒的所谓药材是这样的东西,浑身止不住地发抖,眼睛也紧紧闭上,不敢去看。
祁曜君看着,想起在密林里神色平静徒手抓蛇的季月欢,心脏止不住地揪紧。
原来她不是天生的胆子大,她曾经也害怕过,恐惧过。
可是面前这个老东西,无视了她的恐惧!逼着还这么年幼的她去直面!
祁曜君以为这已经够残忍了,可接着看下去,他才知道,一切才只是开始。
“小草,睁开眼睛,还想不想学了?师父是不是没给你说过,咱们的中药材啊,除了草药,还有一些动物也是可以入药的。你看师父都不怕,你要是不想学,那师父可不教了啊?”
他说完,作势就要松开手,却一下被睁开眼的季月欢抓住。
小月欢那双漆黑的眼珠子此刻俨然已满是坚定,即便她的声线仍然颤抖着,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开口:
“师父,我、我不怕!”
她是季尾草,爷爷说鸡尾草可以治疗毒蛇咬伤的。
她不怕蛇,她才不怕蛇呢!
心里重复了两遍,小月欢又紧了紧抓住师父袖子的手:
“我学,师父,小草也想像师父一样厉害!”
老头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轻蔑,祁曜君看得分明,但他也知道,那是这个年纪的季月欢不可能懂得的东西。
就听老东西继续用温和的声音给她介绍别的:
“好好好,我们小草最乖了。来,看这个,这个呢是蛇胆,这是蛇信,这个,是蛇鞭……”
他仔仔细细教小月欢去认。
祁曜君总算明白,季月欢为什么要把那条蛇包起来带回去,说什么对太医院那帮太医很有研究价值。
原来蛇的全身都是可以入药的。
但与此同时祁曜君也发现了。
老东西只是告诉了季月欢每种药材叫什么,具体有什么功效以及要怎么用,一概不提。
这能叫教?!
偏那傻姑娘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强压下心里的恐惧,一点一滴学得认真。
“这个,是蟾衣……”
终于不再是蛇了。
小月欢松了一口气,好奇地凑近看了看,问他:
“师父,蝉衣是什么?蝉……是知了吗?”
“是蟾蜍哦,蟾、蜍,”他一字一顿,问她,“听过吗?”
小月欢懵懵懂懂地摇头,“那是什么?”
“小草其实见过的哟,”陆元丰笑吟吟的,迎着小月欢疑惑的目光,残忍开口:“它有另一个名字,叫癞蛤蟆。”
小月欢一下僵住。